“小六子五份堂吃,十五分打包帶走,吃完再打包,涼了不好吃!”盧瑟接過銀票交給劉賬房,這才開始招呼後麵的客人。
“咦,陳叔,你咋又來了?這好東西吃多了對身體可沒好處呢!”見到是陳永年,連忙勸道,“今天炸豆腐就別吃了,搞點豆漿和涼菜,或者試試我們的涼粉咋樣?”
“不用你小子替我省錢,今天我是帶著慕名而來的朋友嚐鮮的,先來四份炸豆腐,豆漿三碗,涼拌菜你看著上,涼粉?哎,最後再上!”陳永年將手裏的木牌遞給盧瑟,交了錢這才轉身恭敬地對陳老道,“老祖,裏麵請,劉教諭,我們一起進去!”
盧琴也早就認出了劉教諭,放下手中的東西,甩了甩衣袖,上前恭敬道,“學生盧琴見過劉教諭!”
“哦,你也在這裏啊?”劉教諭雙手背負,他給陳永年和陳老麵子,但是麵對一個秀才該有的架勢還是要擺出來,“聽聞這是你家的生意,還是要以學業為主,後年的鄉試準備去考嗎?”
聽到這人是府學的教諭,隊伍中不乏有讀書人,紛紛投去羨慕的目光,這些府學縣學教諭都是眼高於頂的,誰會記得一個小小的秀才,若是舉人還好說,見麵能認出來已經是祖墳燒高香了。
“昨天下午你在府衙說的那番話,我已經找人證實,煮豆漿確實會因為沒有去除幹淨泡沫而造成假沸現象,喝了沒有煮開的豆漿會嘔吐腹瀉。”劉教諭故意走的很慢,就是為了把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我已經將此事連夜上報給福州學正,為你請功!”
“多謝劉教諭提攜之恩!”盧琴一恭到底,劉教諭點了點頭,坐在陳老的右手邊的位置上。
外麵等候的客人可全都聽進了耳朵裏,這盧家的大公子這次要走運了,後年的鄉試要去省會福州府的,到時候學正對你有了好印象,印象分就高了。
“後麵的不要急,今天情況特殊,豆腐管夠!”盧瑟將一本話本卷成筒狀湊到嘴邊充當喇叭使用。
小六子偷偷擠過來,心疼的將話本展開擼平,這可是花了他半個月的工錢買的話本,還沒來得及看呢。
“瞧你那點出息,不就一本破話本,少爺我有空了給你寫他七八本,還不收你錢。”盧瑟一把奪過話本,重新卷成筒狀,還不忘敲了他的腦袋一下,“別杵在這裏,快點去迎賓去!幹得好,月底給你包個紅包!幹不好,幹不好,你還是回去種你的地吧!”
沒多久,一樓大廳已經坐滿了食客,後麵的食客被安排在了二樓,盧琴已經開始著人清理三樓的雜物,照這個火爆下去,三樓都不一定夠,沒準要把旁邊的商鋪也給買下來。
“小掌櫃的,不忙過來聊幾句啊!”陳彭年朝著坐在那邊發呆的盧瑟招了招手,“這是我本家的長輩,對你那些手段挺感興趣,來,坐這裏,隨意聊聊。”
桌上的炸豆腐被吃了個精光,那些涼拌菜也隻剩些殘汁,三碗豆漿正就著油條喝著,盧瑟讓夥計上了三份涼粉,一應配菜上來。
“那行,長者請,我不給麵子也不好,就陪你們幾個嘮嘮。”盧瑟坐下,翹著腿,笑著,“老爺子,怎麼稱呼啊?我瞧你牙口不錯,年紀大了,油炸的食品不能多吃呢!”
陳老看了眼陳彭年,雙眼微米笑道,“小娃子有趣,昨個兒是你對我這後生晚輩說,他痔瘡發作的事情,我原本不信,一個孩童懂個什麼,今天我特地過來,果然如他所述,神童都不為過。”
“老劉,你們福建路果然出人才,一個半大的娃娃都知識淵博。”陳彭年朗聲笑起來。
“這都是他們盧家祖上積德!”劉教諭笑笑,“聽說盧察奉旨去崖州送盧多遜的靈柩回老家安葬,兩位知道嗎?”
盧察?盧多遜?都姓盧!我也姓盧,我大哥哥也姓盧,不會跟我們家有關係吧?
見盧瑟耳朵忽然豎起,兩眼珠子丟溜溜的亂轉,陳彭年就嬉笑道,“你們盧家的事情,怎麼你好像不知道呢?盧察算起來也是你叔公輩的。”
盧瑟喚來盧琴,在他耳邊低語幾句,盧琴這才摸了摸他的腦袋瓜子,“盧察是我們家主家的三叔公,你不記得了?”
泉州盧家的家主盧斌,是盧多遜大兒子盧雍的庶子,他盧瑟又是盧斌的庶子,自然不受人待見。
聽聞自己家裏本家的三叔公奉旨要從南邊的什麼地方帶著祖爺爺的靈柩回去,盧瑟聽得心癢癢的,從來到這裏到現在一年多時間,除了家裏那點人,還真沒見過其他姓盧的人,不知道這位三叔公會不會經過泉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