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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甘龍搖頭笑道:“客卿大才磐磐,國之大幸啊。太廟令,你我今日,可是要請客卿賜教點惑了,啊。”

杜摯已經趁此安排好酒菜,將大門關上,轉過身來剛剛入座,聞言拱手笑道:“老太師之言甚是,我等當聆聽客卿高論。老太師,你我先敬客卿一爵吧。”

“甚是。”甘龍舉爵小飲一口,“老夫,很想聆聽,客卿對當今國事,之高論哪。”

杜摯卻是一飲而盡,“老太師之言甚是。杜摯亦想聆聽高論。”

趙良受到兩位大老的恭維,意氣風發,大飲一爵,慨然拱手,“多蒙老太師、太廟令獎掖,趙良愧不敢當。要說秦國大勢,趙良亦是管中窺豹,一斑之見也。趙良以為,如何處置商鞅,乃目下國政之焦點。國君既有除掉商鞅之意,又有恐懼國人之心。良雖說退庶民請命,然卻不能安國君之心。良竊以為,目下之要,在於安定君心,促使國君斷然除掉商鞅,而後方能言他!惟其如此,世族元老不宜在國人中參合,而應竭盡全力促使國君決意定策。不積跬步,無以成千裏。遠圖必得有章。不知兩位前輩以為然否?”

“好!有見識,與老太師不謀而合!”杜摯拍案激賞。

甘龍搖頭嘎嘎長笑,“老夫何有此等見識?太廟令休得掠人之美,啊。另則,世族元老本來也無人參合國人請命,客卿,卻是過慮了。”

趙良一怔,恍然笑道:“啊——,對,沒有參合,絕然沒有參合!”

三人不約而同的放聲大笑……笑聲未落,三人的笑容卻戛然僵在臉上!

一領白色鬥篷,一張黑色麵具,一支寒光閃爍的長劍——一個陰冷的身影悄無聲息的站在三人身後!

“刺……”杜摯一個“刺客”尚未出口,劍光一閃,噗噗兩聲,兩隻耳朵便掉在麵前!

趙良霍然躍起,腰身尚未伸展,兩隻耳朵也掉在地上!

甘龍驚愕得張大了嘴巴,如同夢魘般出不了聲。長劍冰冷的貼上他的麵頰一滑,高聳的鼻頭已經落在酒爵之中!心想慘叫,兩隻耳朵又噗噗落下……

三人頓時泥雕木塑般僵坐,任憑鮮血順著臉頰流進口中,流進脖頸。

來人冷笑一聲,“三位皆大奸大惡,謀人有術,死有餘辜也。本使今日略使懲戒,若有不滿,本使割下三顆白頭也就是了。”

杜摯略有軍旅生涯,稍有些硬氣,粗重喘息著,“有事,便說,何得有辱斯文?”

“斯文?啊哈哈哈哈!”白衣黑麵具大笑,“爾等空有人麵,竟有臉說出斯文二字?”

甘龍嘶聲道:“劍士,有話但講,我等,絕無推諉。”

“好。算你這老梟明白。”來人隔著麵具,聲音聽來空洞怪異,“聽好了!一則,商君須得服善刑。二則,不許幹預國人收屍。三則,不許掘墓揚屍。如若不然,隨時有人取爾等狗命!明白了?”

三人忙不迭點頭,趙良疼痛惶恐,咬牙皺眉道:“商君未必就死,何須……”

話音未落,明晃晃劍身飛來,“啪!”的打了趙良一個鐵耳光,一道血紅的印痕頓時烙在臉上!“枉為名士,何其虛偽!方才誰在說,要促使國君早除商鞅?說呀!”

趙良嚇得渾身顫抖,雞啄米般隻是叩頭。

麵具人從鬥篷中拿出一隻黑絲袋,往案上一擲,木案竟“哢嚓!”折斷,黃燦燦的金餅滾落在厚厚的地氈上騰騰騰一陣悶響。三人又一次驚訝得不知所措,卻聽麵具後怪異的聲音道:“記住,這是兩萬金,是讓你們收買別個的,不是給你們的。若敢私吞,十天後殺爾等全家!”

話音方落,麵具人倏忽不見!

杜摯尖叫一聲,“來人——!護衛死了麼?”半晌卻無人應聲……

杜摯拉開門一看,院中甲士竟全都呼呼酣睡,一時間驚怔得說不出話來。

甘龍咬牙切齒喘息著,“我等,自己收拾吧。記住,再不能,吃這種暗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