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嶼坐在她對麵,他腿很長,大落落分開。
兩人點了份招牌雙人套餐,薑梨選了一杯冰杏汁,入口微酸。
“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周敬嶼這次沒再賣關子,直接道:“是我弄的。”
“什麼?”
“陳良森鬥毆,□□。”
薑梨心頭莫名一跳,“所以他到底是……”
“那個女孩一直是做有償的,在一家會所裏,如果我這邊沒有調查錯的話,應該就是他所謂的新女友,也就是他的小學同學。”
“有償是……”薑梨感覺有點呼吸不過來,她說完這兩個字,就瞬間領悟其含義,胃裏一陣惡心。
“就是你想的那樣。”周敬嶼淡淡地道。
他略一停頓,繼續往下,“打架什麼的,隻是想給他個教訓……至於有償這種事也是一抓一個準,沒什麼可說的。”
那股子反胃感更加重了,杏汁的酸刺激著她柔軟的腸胃內壁。
“什麼時候?”半晌,她再度開口。
“2018年年底。”
薑梨2019年才畢業。
她原本就有所懷疑,怎麼會真愛又去□□,還有那些轉賬記錄,但她真沒有想到…
周敬嶼拿起桌上的冰梅子酒,倒了一小杯,酌了一口。他顯然不喜歡這種酸酸甜甜的酒,眉頭皺了一下。
“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沒什麼了。”
薑梨竭力想裝作無事發生,但那股反胃和惡心重重地頂撞著她的胃部。
這家店暖氣開得十足很暖和,可剛開始的溫馨安全漸漸變得逼仄不適,空氣裏還有一股甜膩膩的香氣,讓人很不舒服。
“我今天不舒服,就先不吃了。”薑梨轉身拿起藤編座位裏的包包,“我先走了,這頓飯我請。”
二樓天花板都是矮的,薑梨縮著脖頸。
“薑梨。”
周敬嶼叫住了她。
薑梨回過頭。
“這種事很正常,他……”
“可能對你們來說很正常。”
薑梨步伐停頓了一下,回過頭。
周敬嶼已經站了起來,這裏天花板對他來說太矮了,他不得不微微彎下腰,雙手鬆散抄兜。
“你不也是這樣的人。”
明亮的暖橘色燈光和這空氣一樣讓人覺得甜滋滋的,可能因為燈光太亮了,薑梨反倒看不清他的臉。
隻能看到他那雙弧度清冷的眼睛像是暗了一下,旋即恢複自然。
“昂,也是。”
周敬嶼低頭笑了一下,笑容中多了點輕浮和浪蕩。
薑梨沒再看他,轉身往樓下走去。
周敬嶼看著她身影消失,臉上恢複一貫的冷淡。
薑梨回到家已經七點四十了。
她晚上一口飯沒吃,現在餓得有點心慌,父母已經吃完飯出去逛了,鍋裏還有些沒喝完的皮蛋粥,她給自己呈了一碗,看著上麵的熱氣。
其實她心裏早就有答案。
隻是還是不敢相信罷了。
那女孩是做什麼的,其實也沒那麼重要,隻能再度說明這六年,證明了別人才是真愛。
薑梨將皮蛋粥喝完回到房間,想給安悅打個電話,但又覺得最近這段日子負麵情緒太多,正猶豫間,安悅的電話來了。
“姐妹我口紅已經送過去啦,之前麻煩你啦。”薑梨竭力讓自己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也不再訴苦。
“那就好。”安悅笑了笑。
“你怎麼啦?”
薑梨聽出來安悅語氣有些低沉,“和你對象吵架了?”
“沒什麼。”
安悅道,“也沒有啦。”
薑梨皺了下眉,“到底怎麼回事?”
“這沒事,就是我們最近住一起了嘛,”安悅說到這裏,好像呼了一口氣,“可能就是有點小摩擦。”
薑梨還想問,安悅卻道:“其實就是小事,他不愛收拾家,我說了他,他工作有點累,就吵了幾句,也沒事。”
“你先等下。”
薑梨有些不可思議,“你們什麼時候住一起了?”
她上次的記憶,還是安悅要為他紋身。
“就是一個多周前吧,當時你心情不好,就……也沒跟你說,其實真沒事。”
薑梨理解安悅,如果換做她閨蜜感情不順,她很甜蜜地要同居,可能也不會說的。
“真沒事,他現在已經去收拾家了,我回頭跟你說吧。”
薑梨還想關心幾句,安悅把電話掛了。
薑梨對著手機歎了口氣,也不再多想了,將小桌板抱到床上,窩進被窩裏開始工作,這也是她最近排除所有雜念的最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