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沒有赤玉她依然能讓她這張臉恢複原本容貌,時間問題而已,這樣的寶貝,暫且留著了。
白琉璃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著夜幕中的雨簾,看向了北郊的方向。
沙木,應該是個聰明的孩子。
“叩——叩叩——”天色在蒙蒙不斷的秋雨中漸漸變得明亮時,屋外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一下,又兩下,伴隨著響起沙木壓得低低的聲音,“大小姐。”
“進來吧。”白琉璃眸也未抬,隻是將爐上的藥煲拿了起來,而後拿起放在一旁的瓷碗走到了一旁的方桌旁。
緊閉的屋門即刻被推開,很快又被關上,沙木站在門前,渾身濕透,還有水珠從她的發梢不斷往下滴,隻見她抹了抹臉上的雨水,透窗而入的微弱天光中,她稚嫩的小臉顯得有些蒼白。
白琉璃這才抬眸掃了沙木一眼,複又垂眸,將瓷碗擱在桌上,一邊將藥煲中的湯汁倒入瓷碗中,一邊淡淡道:“熱薑茶,棉巾掛在牆上。”
沙木明顯一愣,有些訥訥地看著白琉璃手中的藥煲和那自壺口傾倒出的湯汁,看著瓷碗中那不斷冒出的熱氣,深深地震驚住,眼眶瞬間濕熱,雙腳頓時有如千斤重,竟無法邁開。
白琉璃倒完湯汁後,將藥煲一並擱在了桌子上,而後瞧也未再瞧沙木一眼便轉身走向裏屋,邊走邊道:“喝了之後再來回我的話。”
就在白琉璃轉身時,沙木大步走到方桌旁,捧起瓷碗昂頭就喝,湯水滾燙,令沙木斛旋在眼眶裏的淚水登時迸了出來。
沙木看著白琉璃的背影,用力抹了一把眼睛,抓起掛在牆上的棉巾蓋到了自己頭上,然後也走進了裏屋,站在背對她而坐的白琉璃身後三步外,深吸一口氣後讓自己盡量冷靜道:“大小姐,老太爺喝過您配的藥後,出了很多汗,像大小姐說的,老太爺夜裏喊了幾次‘渴’,奴婢讓另名婢子照顧著,便照大小姐的吩咐找了人,在城門開後立刻去了北郊。”
白琉璃坐在窗邊的桌案前,桌上一塊銅鏡,一隻瓷碗,碗中是深紅色的藥湯,一隻小藥臼,臼中是黏稠的藥泥,桌麵上還擺放著剪刀、白紗布與幹淨的棉帕,白琉璃看著銅鏡中自己那張被毀爛的臉,聽著沙木的話隻淡淡嗯了一聲,便開始用幹淨的帕子蘸著深紅色的湯藥慢慢清洗臉上的傷口,仿佛毫不在意沙木的話一般。
“奴婢找到了大小姐所說的地方。”沙木頓了頓,眉心緊皺,顯得極為不安,“可奴婢帶著人到那兒的時候,棺材是蓋得好好的,大小姐所說的鎮魂釘,也在棺蓋上釘得好好的,奴婢本想開棺來看看,可是就在那時候奴婢聽到了林子裏傳來大管事的聲音,奴婢怕被發現,所以就——”
“所以你就回來了是嗎?”傷口因為藥汁的淹浸而火辣辣的疼,白琉璃卻是神色不改,不冷不熱地打斷了沙木的話。
“奴婢辦事不周,請大小姐責罰!”沙木心一抖,即刻跪到了地上,慚愧道,“大管事領了家丁去就把棺材葬下了,奴婢沒能上前查看棺中如何……”
那是大小姐的棺材,可是,為什麼會有鎮魂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