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又是第一個不覺我是個麵容醜陋得見不得人,而是誇讚我的麵具特別的人。”百裏雲鷲並未在意白琉璃對於他手中茶水的視而不見,隻見麵色平靜地將茶盞放在她麵前,淡淡道,“白姑娘與我見到的所有人,都不同。”
“所以王爺才沒有把琉璃困死在一層的機關裏,對麼?”這樣的話,他說了不止一次,他說她是特別的,是因為她的特別所以他才對她與眾不同?那麼,她在他眼中的特別,是什麼?
“不。”百裏雲鷲微微搖了搖頭,繼而看著白琉璃的瞳眸,完全不似開玩笑道,“正因為白姑娘的特別,所以才將白姑娘獨自置身於一層的機關險境中,以此來看到白姑娘真正的能力。”
若她隻是一個弱小的存在,他需要考慮的問題便簡單了很多很多,而她若是有著不為人知的實力,那他該考慮的事情便多了,不過看來他沒有猜錯,他並不能省心。
“那王爺看到琉璃真正的能力了麼?”白琉璃不慍不惱,淺笑而問,百裏雲鷲的心思,果然不淺。
“嗯。”百裏雲鷲亦是微微一笑,“白姑娘就像彼岸花,美麗絢爛,隻不過是開在世人最不願靠近的地方而已,所以沒有人看得到白姑娘的美,也就不會有人欣賞白姑娘的與眾不同。”
目光交接,皆各有所思,白琉璃伸手拿起百裏雲鷲方才放在她麵前的茶盞,垂眸輕呷一口,香醇的茶汁流入喉嚨,頓時一陣清甜在口中逸散開,白琉璃輕讚一聲好茶後複抬眸,隻見百裏雲鷲依舊在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仿佛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麼異樣一般,將茶盞擱回竹案上後才又與他目光交接,“王爺的話還沒有說完,為何不一次說完?琉璃可不覺得王爺是一個說話會婆婆媽媽的人,又或者說,王爺想要問的問題還沒有問出口。”
百裏雲鷲的目的,是想從她身上知道什麼?她看得出也聽得出,他話中還有話,他絕不會僅僅為了請她用晚膳而請她到這根本無人在沒有他的允可下能靠近的竹樓,更不會是因為他所說的還她的“救命之恩”。
“白姑娘果然是最特別的,連心思都敏銳得似乎能完全嗅得到我心中所想,既是如此,我想我便不需要拐彎抹角以免耽擱白姑娘的時辰。”百裏雲鷲將手中茶盞放下,看著白琉璃如流光般的眼眸,斂了嘴角淡淡的笑意,“白姑娘,你是誰?”
極為矛盾的一句話,若是有旁人在場,定要笑百裏雲鷲問了如此愚蠢的問題,既然已經叫出口了白姑娘三個,既然白琉璃就端端正正地坐在他麵前,他定知道她是誰,問出這樣的問題不是愚蠢還能是什麼。
“那王爺認為琉璃不是琉璃,還能是誰?”然,白琉璃並未嗤笑他的愚蠢,反是眸中有冷光流出,嘴角的笑容在擴大,“王爺您究竟看到了什麼呢?”
“王爺方才說了欠琉璃兩次救命恩情,那麼琉璃想,王爺應該不會在乎先回答‘救命恩人’的問題的,琉璃說得對麼,王爺?”
他有他想知道的事情,他有他的顧忌與目的,譬如她的真實身份,而她也有她想知道的事情,也有她的目的,譬如他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