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7章 雲鷲目中無珍珠(2 / 2)

桐城?南邊的城池,再往南兩座城池,便是澤國乃至整個曜月大陸都望而卻步的險地——莽荒之林。

白琉璃沒有再睜開眼眸,而是裹著大氅似乎睡了過去。

若他們想要引來的人百裏雲鷲,由帝都前去溯城想必也會經過這條路,百裏雲鷲那個喜歡將黑羽帶在左右的人,應該不難發現她留給他的記號。

溯城,王城,養心閣外。

百裏雲鷲與蕭安心兩人手中各捏著一張色澤深黃梧桐葉。

少頃,兩人同時離開。

第一場冬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停歇,一黑一灰的兩輛寬篷馬車正疾馳在通往南邊的管道上,車軲轆在厚厚的積雪上留下四道明顯的車轍印,還有馬匹奔跑而過留下的馬蹄印。

雖說是疾馳,卻因著路上積雪太厚還未化開並未顯得速度有多快。

澤國冬日的風很冷,雖然隻是第一場雪,寒風卻已顯出透骨寒冷的味道,隻見趕車的車夫頭上戴著厚厚的氈帽,寒風自他臉頰兩旁刮過,將他古銅色的臉膛凍得通紅,自鼻底呼出的氣如白霧一般,可見這冬日有多冷。

夏侯義備給百裏雲鷲與蕭安心的馬車外表並不華麗惹眼,然內裏卻是寬敞溫暖,柔軟的靠墊,厚厚的氈毯,置放在矮榻上的小茶幾,燃著炭火的小燎爐,以及厚厚的遮風車簾,使得整個車廂裏都充滿著溫暖。

隻是,車廂再暖,百裏雲鷲卻隻是坐在車夫旁邊的轅木上,許是顧及旁人或者路人的感受,他的臉上戴著一頂垂著黑紗的紗帽,垂下的黑紗將他戴著麵具的臉全全擋住,看不見他的臉,卻能從他放在膝上的已然變得通紅的雙手看得出他並未不懼寒冷,然自王宮出來後,他就未在說過一句話,除非與車夫說他要去往何方,更未撩開車簾進過那溫暖的車廂。

此刻,隻見他手中拿著那片從夏侯義手中接過的深黃色梧桐葉,輕輕轉著,許是寒風太甚的緣故,梧桐葉已呈枯萎狀,然他的目光卻不是在手中的梧桐葉上,而是目視著前方。

愈往南,空氣裏的濕意愈多,使得寒風有種刺骨的冷,車夫甩了一記馬鞭後,轉頭看向坐在他身側的百裏雲鷲,看著他那已經凍得通紅的雙手,關心道:“雲王爺,這天氣太冷了,您還是到馬車裏坐著吧,奴才這身子板結實扛凍不怕冷,奴才怕王爺受不住。”

這已經是這一路上車夫第三次勸百裏雲鷲到馬車裏坐著了,然百裏雲鷲依然如前兩次一般微微搖了搖頭,聲音冷淡如耳邊的寒風道:“不必。”

車夫無聲地歎了一口氣,不再相勸,繼續專心地趕馬車。

坐在馬車裏的白珍珠手裏捧著一隻小手爐,輕撩起車簾看著百裏雲鷲的背影,如水的眼眸微顫,捧著小暖爐的手將小暖爐抓得緊緊的,貝齒微咬下唇,仿佛終於下定了決心般將車簾忽的撩開,與此同時將手中的小暖爐稍稍往前一遞,卻又在隻將手伸出些寸距離時,手頓了頓,繼而才又大膽地將捧著暖爐的手往百裏雲鷲麵前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