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白琉璃總是喜歡在身上的每一件飾物上塗上毒藥,也習慣將一些細小的瓶瓶罐罐塞在包裏兜裏,來到這個世界,她仍習慣如此,否則她也不會新手拈來發飾耳飾便敢往敵人身上扔,曹風也不會在抓了她之後突然手腳不聽使喚,若沒有這個習慣,隻怕此刻她根本不能第一時間為他治傷,幸好……
隻是,這也隻是暫時的,她沒有銀針在身,也沒有她所需要的種種藥材,她隻能暫時保住他的命,若是不能盡早離開這片林子,隻怕他體內的傷日後會恢複得緩慢。
可她才剛剛取了他心口上的匕首,他的身體不宜移動,就算她能背著他帶他離開這兒,她也不能這麼做。
白琉璃寸步不離地守在百裏雲鷲身邊,將被百裏雲鷲墊在身下的大氅扯出蓋到他身上,寒風濕冷,白琉璃袒露在寒風中手臂被風吹得紅紫紅紫,百裏雲鷲的額上卻是不斷沁出豆大的冷汗,白琉璃找來柴禾點在百裏雲鷲身旁點燃,以讓他能取得一些溫暖,她則坐在他身邊,不斷替他擦幹他額上的冷汗。
天又漸漸暗沉了下來,夜,再次降臨。
火光之中,百裏雲鷲滿是符文的左臉腥紅得近乎妖冶詭異,仿佛有血在那一條條一道道符文之下不斷流動一般。
白琉璃抬手輕撫上百裏雲鷲的左臉,隻當她的指尖才堪堪觸碰到百裏雲鷲的臉頰,她的指尖便覺如被火灼傷一般滾燙生疼,使得她的手不禁一抖,將整隻手都覆到了他的臉頰上,滾燙如灼燒般的火辣感覺瞬間穿透掌心竄到心尖。
正在此時,白琉璃覺得耳畔有嗚嗚的哭泣聲,夾雜著深深的悲傷與濃濃的怨氣,如風聲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刮過耳畔,仿佛揮不去也散不掉。
白琉璃眉心緊蹙,抬眸看向四周,卻在抬眸的那一瞬間,她的心震蕩不已,莫名生疼。
娘,我是雲鷲,我是你的兒子雲鷲啊!娘你不認得雲鷲了嗎?
娘,我不要,我不要這些!
不要,不要!娘您就放過雲鷲吧,求求您放過雲鷲吧!
來,兒子,別怕,娘不會弄疼你的,你是娘最疼愛的兒子,娘怎麼會弄疼你呢,娘這是讓你記得自己該做的事情而已……來,娘的好孩子……
不,不……
啊……啊……娘不要啊……我是你兒子雲鷲啊……
記住了兒子,你要做到娘沒有做到的事情,你要記住,你是幽都的雲鷲,不是澤國的百裏雲鷲!
娘……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