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欲擋到百裏雲鷲麵前,百裏雲鷲卻輕輕拍拍她的手背,“別擔心。”
頭狼的步子不疾不徐,不像在麵對外來闖入者,反像在悠然散步一般,隻見它慢慢走到百裏雲鷲麵前,白琉璃緊緊蹙著眉心,百裏雲鷲卻是神色平靜地向頭狼伸出自己的手,隻見頭狼在他的手上嗅了嗅,而後高高地昂起頭,盯著百裏雲鷲的眼眸,似乎要透過他的眼眸看穿他內心的想法。
不稍時,頭狼往後倒退兩步,轉身,竟是離去了。
“多謝了。”百裏雲鷲看著頭狼步子慢悠的背影,禮貌道,波瀾不驚的舉動話語間,就像他能聽得懂頭狼無聲的語言一般。
隻見那些等候在荒草叢中的野狼在頭狼的帶領下重新走進了草叢中,消失了蹤影。
白琉璃看著逐漸消失在野草叢中的狼群,將眉心蹙得愈發的緊,當她將目光收回重新落到百裏雲鷲身上時,百裏雲鷲卻又重新陷入了昏迷的沉睡之中,然他的手仍緊緊握著白琉璃的手不放,好像他方才短暫的清醒不過是為了不讓白琉璃陷入不必要的危險一般。
白琉璃急急把上百裏雲鷲的脈象,在確定他仍未性命之憂後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用力掰開他緊握著她的手不放的大手,將他重新平放在厚疊的枝葉上。
白琉璃看著百裏雲鷲右半是蒼白如紙左半是腥紅如血的臉,說不感動隻怕也是自欺欺人,隻是不知多少而已,因為她的心並非石頭雕就,她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從沒有人如此這般待過她,心很暖,很暖。
因為太暖,以致她害怕失去,盡管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有太多太多的謎,譬如他的身份,又譬如他居然能與動物進行交流。
隻是眼下不是她查究這些的時候,她眼下隻能做一件事,也隻想做一件事。
白琉璃繼續著方才狼群出現前的動作,拔開鈷藍色小瓷瓶的瓶塞,將瓷瓶裏的米白色藥粉傾倒在帕子中,而後以右手慢且穩地握上百裏雲鷲心口上插著的匕首手柄,隻見她微蹙的眉心一舒,握著匕首手柄的手迅速往上一抬,隻見百裏雲鷲的身子如被蟄了一般猛地痙攣,白琉璃將左手盛著藥粉的帕子快速地按到百裏雲鷲汩汩淌血的心口上,與此同時扔掉手中的匕首用力按住百裏雲鷲正一下一下顫抖著的肩。
然,白琉璃死死按著百裏雲鷲肩膀的手像是沒有力道一般,隻見百裏雲鷲的肩膀一下接一下地抖得厲害,仿佛承受不住這鑽心的疼痛一般竟是渾身痙攣起來,令白琉璃按壓在他肩上的手根本不能壓製得住他的渾身痙攣。
本是乖乖呆在百裏雲鷲身邊的黑羽看到百裏雲鷲這副模樣,立刻跳了起來,在一旁不斷撲扇著翅膀。
白琉璃眼見無法壓製住百裏雲鷲的痙攣,眼神一凜,竟是張開腿跨坐到百裏雲鷲的腿上,手仍捂著他的心口不放,躬下身側壓在了他的右胸膛上,左手仍死死按著他打顫的肩頭。
不知過了多久,百裏雲鷲才漸漸歸於平靜,白琉璃的額上卻是沁出了薄薄的細汗,這才從他身上緩緩離開,拿開捂在他心口傷上的手,隨後將帕子拿到水流旁洗淨,替百裏雲鷲將傷口小心輕柔地擦拭幹淨後,撕下自己的衣袖,撕成一條條巴掌寬的布條,一道道地纏繞在百裏雲鷲的心口傷上,末了又從腰帶間掏出一隻如拇指大小的小瓷瓶,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在掌心,捏開百裏雲鷲的嘴,將藥丸放到了他口中,看到他喉結動了一下,她才鬆開按住他下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