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澤忽然低聲唱起了一首歌。
真情像梅花開過,冷冷冰雪不能淹沒,就在最冷枝頭綻放……
雪花飄飄,北風瀟瀟……
傾城道:“方澤唱的這曲子,真是好聽。”
方不悔頓時不高興了:“怎的就好聽了,都是三弟教的,還比我唱的好聽了?”說罷就捂了傾城的耳朵。
傾城笑笑道:“就是聽聽歌,說曲子好聽,又沒說他唱得好,憑他怎麼好,怎麼比得上不悔?”方不悔聽了,方才放開傾城。
方澤唱罷,便起身甩出繩子,將兩棵鄰近的樹拴住,幾番纏繞,做成了一張繩床。眾人見了,也紛紛動手。很多修習的人都喜歡這般入睡,將自己懸空,因此,拴個繩床是極簡單的事。
一會,便遠近高低,有了不少的睡床,悠來蕩去。
方澤將一床薄被鋪上去,又招手叫來了三弟,溫聲道:“等會你就睡這裏。睡前要多喝熱茶,大家都有功夫在身,不會冷,你沒有,莫要凍到。”
越越一感動,就抱著方澤的腰,抬著臉道,“二哥哥,你對我真好。”
“行啦,以後有好吃的,記得你還有個二哥哥就好了,不給吃還要偏偏給一口吊著,壞不壞?”說著又拿了大氅給她披好,細心的係了帶子,又將三弟的頭發放下來,重新鬆鬆的係了。係好後,又鬆開,重又來了一遍。
“二哥哥怎麼啦?這般心不在焉,可是有心事?”
“胡說,哪來的心事,還不是怕你頭發紮得太緊,等下睡了不舒服。”
“可是你打開的是我披風的係帶。”
“啊。。。是披風要係牢一些。”
“可是你沒有給我係披風啊,你重新係的是我的頭繩。”越越笑著一邊逃,一邊大聲道:“大哥哥,大事不好,二哥哥有心事啦……”方澤頓時紅了臉,忙去看顧喬,顧喬正看著他,見他看過來,就微微笑了笑。
“我跟你說過了,三弟就是有這本事,想讓人把她立時拉過來揍一頓。”方澤有些尷尬。
“那麼,二哥哥可是如方小公子所說,有了心事?”顧喬笑道。
方不悔張開雙臂,接著直接撲到懷裏的三弟,道:“你這般壞,方澤有心事你開心什麼?”
“二哥哥可能戀愛啦,他有喜歡的人啦,哈哈哈。”
方不悔摸了摸她的頭:“一天到晚就知道淘氣,我要和傾城去轉轉,還不想這麼早睡,你要早些睡,不要玩太晚。”
傾城站起來,拿出一個哨子給越越:“若是遇到著急的事,就吹這個,我和你大哥哥就會趕回來。”
越越開心的接了,對著傾城道:“傾城哥哥,二哥哥剛才唱的歌你可聽過?”
“不曾。”
越越頓覺失望。
傾城好奇的看著越越道:“為何三弟這種表情?為何你以為我會聽過?”
越越拉著傾城,仔細的在他臉上看了又看,輕聲道:“怎麼就不是呢?”
方不悔打開她的手道:“別拉著你傾城哥哥。”
月光在黑漆漆的夜裏,格外的清冷,片片清輝,猶如給夜罩了一件輕薄的外衫。
顧喬也披上了一件大氅,輕輕哼著一首歌,“真情像梅花開過,冷冷冰雪不能淹沒……”一邊慢慢的朝山上走。
方澤頓了頓,抽出笛子,一路吹著,輕輕跟在身後。
顧喬走了一會兒,便坐在一塊大石上。方澤見了,就道:“夜裏,這大石涼,怎的就這樣坐著?”
顧喬笑道:“倒是沒注意這些,方二哥哥可要一起坐坐?”
方澤將披風解下:“把這個鋪上吧。你怎麼會剛才那首歌?”
顧喬笑道:“不是方二哥哥才唱的嗎?”
方澤坐上大石。“聽一次就學會了?顧兄真是聰明得緊。”
顧喬點頭:“不及你家三弟,淘氣是真的,聰明也是真的,怎麼就看出二哥哥有心事?怕是方二哥哥有了喜歡的姑娘了吧。”
方澤低下頭道:“絕無此事,此番來隻是聽學,聽學結束就回轉黑沼塘了。”
顧喬一滯,後又笑道:“甚好。”
方不悔和傾城也從另一條路上了山。
越越帶著一些人,去了剛才抓魚的河邊,早前在黑沼塘,黑沼塘有很多的水泊,有很多的野鴨子,越越就跟著其他家的小孩子去撿野鴨蛋。因此,越越說要帶他們去撿野鴨蛋。
眾人呼啦啦的全部離開,隻留下黎不凡一人,沒人叫他,隻剩下他和一堆火,還有架在火上的,那一隻寂寞的烤得幹幹的兔子。他看向方不悔的方向。看見不悔停下來,將傾城的頭發鬆了開來,又重新鬆鬆的係了係,然後牽著傾城的手,兩人繼續向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