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一臉的汗,似乎還沒緩過神來,半晌才道:“不是怕蛇,所有濕濕滑滑的這種東西,我都怕。傾城,你摸摸我,我的心口,都跳得快要碎了。”
傾城幫不悔撫了撫心口:“不悔,我在。我設個界吧,免了你怕。”
兩人重又回到了那樹墩子上,傾城揮手設了界,不悔才安心。不悔將那大氅折疊了鋪好,自己坐上去又將傾城抱到腿上。臉色方才好些。
“不悔都如此怕了,怎還回來抱我?”
“我也是硬挺著呀,實實的嚇破了膽。”
傾城聽了,心下感動。
“有了,傾城,”方不悔拿著一個果子,興奮得如同小孩子得了糖一般,“給。”
傾城不接,道:“不悔自己也吃吧,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你也咬一口吧。”
“我吃過的,你吃就好,才這麼小小的一個。”傾城就不說話了,垂著眼睛。
“那你先吃,咬幾口我再吃。”不悔輕聲哄他,又將果子送到他口邊。“乖,張嘴。”
傾城紅著臉,咬了一口,清清甜甜的果汁,和緊實的果肉入口,直甜到心裏去。
“不悔,你也吃一口。”方不悔把嘴湊上來,卻是咬不了了。吃了太多的酸的,牙齒倒了,用不上力。
“傾城吃吧,我牙倒了,使不上力了。”又把果子遞到傾城嘴邊。
傾城沒咬,接過果子放在不悔口邊,“你不是喜歡吃嗎?不是離了黑巫山還想了很久,做夢都想吃嗎?你咬一口罷,我們一起吃。”
不悔笑道:“是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牙在哪裏了,如何咬,傾城吃罷。我的嘴有些麻了。”
傾城看看一地的酸果子,就輕輕咬了一口,滯了滯,忽地扶住不悔的後腦,將那塊小果子送入不悔口中。
不悔臉一紅,笑道:“我要生吞嗎?咬不了,豈不浪費?”
傾城看看一地的酸果子,若是浪費,真真對不起不悔。怔了一下,便用手捏住不悔的臉頰,將嘴貼上去,用舌尖將那塊果肉撥回了自己的口裏,慢慢的吃著。
不悔也紅了臉:“傾城這般不知羞,為了一塊果子,送我初吻啊。”
傾城索性老了臉皮道:“不想浪費你的心,嚐了這麼多酸果子才有一顆,不悔不是也沒躲?”
“看不出來,傾城臉皮倒是厚得很。傾城可親過姑娘?親過沒有?”
“不悔呢,可親過?”
“當然,我這模樣,這般俊俏,怎會沒親過姑娘,你問問方澤就知道了,我從十三歲起就被姑娘們圍追堵截,若是我肯成親,隻怕娃兒都滿地跑了。”
傾城看了看不悔,道:“到底幾個,莫不是數不過來?”
“傾城先說。”
“我沒有親過姑娘。不悔說罷,到底幾個?”
“嘻嘻,一個也沒有,我怎會輕易讓人親到?最先親我的,就是傾城你了,你奪了我的初吻,是要對我負責的。”方不悔拉著傾城扭來扭去的撒嬌,“以後傾城可是要娶我?”
“甚好。”傾城笑道。說著又對著方不悔的嘴親了一下:“反正都要負責,是不是應該親個夠。”
“你你你……”方不悔大著舌頭,模糊不清的道:“越發不知羞了。”
傾城馬上覺出不對:“不悔,你,怎的說話不清楚了?”
“想是剛才吃了太多的公果子,舌頭麻了。”
傾城低下頭,方不悔將舌頭露出一小截。
“這如何是好,這母果子可能解?”傾城便將果子往方不悔舌頭上放。
“無妨,回去用杯子倒了溫水,將舌頭伸進去,一盞茶的功夫就好,或是用溫毛巾包一下,隻是一會舌頭還會變大,莫要嚇到你才好。”
傾城便用手摸了摸不悔的舌尖兒,想用手心給他暖一暖。不悔道:“冰涼涼的,沒有一點溫度,吃你的果子罷。別枉費了我的心。”
傾城聽了,便低著頭吃果子,小小的果子,幾口便沒了,隻剩下一顆光溜溜的核。傾城將果核放在一邊,輕聲道:“不悔可難受?我帶你回去罷。”
不悔搖頭道:“晚些回去,不然他們會擔心,三弟和方澤見了,定是以後要時時拿出來說的,不如等他們睡了。”
傾城很用力的才聽懂。歎了一下,雙唇貼著他耳邊,輕聲道:“不悔,你怎的對我如此之好,我不知這果子如此厲害,那果子吃不吃有什麼打緊。”
方不悔用臉貼著傾城的臉嗚嗚嗚的說了一陣。卻是什麼也說不清了。
方不悔拉過傾城的手,在他手上寫道:“怎的臉也這麼涼?傾城可難過,不然將臉貼我胸口上罷。”傾城道:“不悔,怎的還一直操心我,莫管這些事罷。”說罷就抱了不悔,將臉貼上方不悔的臉。夜風吹來,方不悔的長發飄在傾城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