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於星穹在鬥場的現身可謂轟動全場,不少北城之外的人千裏迢迢趕來,隻為借這機會瞻仰她的劍術。當然,單方麵的碾壓稱不上看點,有賴於與舒家兄妹那一戰出盡風頭,惠茗在北城範圍內也算小有名氣,盡管所有人都不認為於星穹會失手,但確實有不少人期待這一場注定會精彩萬分的碰撞。
扈閆西是北城鬥場背後真正的老板,不過他畢竟是城主,出麵多有不便,故而鬥場明麵上的老板是青風和莊蒙。莊蒙打定主意要弄清楚於星穹和惠茗兩人劍氣的關聯後,就把於星穹安排進了本該成為惠茗五人第二場比賽對手的隊伍,此時依然著男裝的於星穹自然是跟著這支隊伍一起進入武台。
兩方於武台中對峙,於星穹直勾勾看著惠茗開口:“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我們的比試,所以除了你以外的人都要離開,就讓我們兩人來決定這場比賽的勝負。你若是輸了,我也不需要你付出什麼代價,這場比賽就算你們輸;你若是贏了,我給你一個承諾,你可以用這個承諾要求我做一件事,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為了尋仇殺人放火,我都應下,決不食言。”
離武台近些的人聽到於星穹的話後不免嘩然,這聽起來惠茗可是在占大便宜,輸了也就是無傷大雅地輸了場比賽,贏了卻能得到一位護城長老的承諾,甚至於星穹親口說即便用來做壞事也無妨,簡直是天上掉餡餅了。
比起旁人的震驚,站在惠茗身邊的冬忍明顯多了些擔憂,獲勝得到的好處是一回事,但於星穹的話何嚐不是彰顯了其絕不會失敗的決心。
惠茗感覺到冬忍的緊張,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上前一步對於星穹笑笑,“你的承諾我收下了。”
“嘴皮子上下一合不算本事,放狠話的人我見過不少,拔劍見真章吧。”
於星穹絕不是一個自視甚高的人,每一場比試她都全力以赴,從來不因為輕視對手而出現疏漏。預示比賽開始的鑼聲在場外一響起,於星穹的劍瞬間出鞘,快步向前襲去,以最基礎的劈劍試探。
惠茗自然是見招拆招,遊刃有餘地應付於星穹的點點試探。
場下眾人屏息,隻見這二人你退我進你進我退,你來我往地試探著,不似預想中那般上來便是火花四濺的場景。然而隨著時間推移,於星穹的攻勢逐漸加強,不再是單純地劈刺掛撩,而是式與式相接,劍身快速流轉,有時甚至出現殘影。
偏偏惠茗也隨於星穹改變,二人在交手中逐漸認可麵前的對手,一次相撞之後各自後退了幾步。
於星穹整個人處於極度的興奮中,手上挽了個漂亮的劍花,拿出殺手鐧。外人隻見於星穹持劍以自己為圓心連揮七下,每一下都揮出一道逼人的劍氣。劍光在其身前彙出一個明亮的“殺”字,隨著於星穹再度掠向前的動作如大山向惠茗蓋去。
麵對於星穹的驚人氣勢,惠茗提劍上前欲破之,卻在觸及劍氣時被這種熟悉又似乎不該出現的力量驚到,未能完全破開攻勢,被推出一米之外,血氣上湧。
惠茗口中含血,卻因金色的血會暴露身份而咽了下去。
於星穹竟然和自己一樣會用靈力,這是一件惠茗不敢相信卻又必須麵對的事。當年鳳鈺提及靈力,言語中隻說除自己外暫無人會用,惠茗便理所當然地把靈力歸結為和神力一樣,神與半神之間的差距有若鴻溝。
然而就在剛剛,她意識到自己錯了。固然於星穹現有靈力比不上自己,但出現這種差距的根本原因是時間,幾百年和幾十年之差是永遠抹不平的。
惠茗心中有了些許殺意,如果說最開始她所想隻是獲勝,那麼現在因為靈力的事她無疑想就此除掉或許會在未來帶來一場巨變進而威脅到整個九天的於星穹。
在於星穹發起下一波攻擊前,惠茗心中天人交戰。
從維護鳳族的角度出發,任何潛在的威脅,都該在發現時立刻就進行抹殺,倘若今日站在這裏的是鳳鈺,毫無疑問於星穹難逃一死。但惠茗不是鳳鈺,對於出手她有兩層顧慮,一是眾目睽睽之下取於星穹性命勢必會破壞徐徐圖之拿回承影劍的計劃,二是她受母親的影響,不想成為嗜殺之人。
鳳鈺戰死漆吳山後,鳳族內部雖認可他選定的繼承人鳳姒,但大部分人都覺得那時鳳姒過於稚嫩,又受舅舅離世打擊,沉浸於悲痛中走不出來,短時間內難以撐起重任,於是商議由鳳鈺的妹妹鳳婀先任族長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