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刺下去,鮮血濺出一片,周邊的地都被染紅了。

“是趙簡歡?”文彬語氣雖是疑問,說出來的卻分明是肯定的話。

褚濯瑾正背對著文彬,聽到文彬的話也隻是嗯了一聲,沒有轉過身來。

“你怎麼了?”文彬往前走了幾步,要過去看他的情況。

“你別過來!”褚濯瑾急忙喊道,又補充了一句,“我現在滿臉是血,樣子太過猙獰,怕嚇到你。”

文彬無所謂的笑了笑,卻還是遵循他的意思沒有過去,從袖中抽出一塊手帕從他身後遞給他,“你先擦一擦。”

褚濯瑾接過手帕,指了指一旁的小溪,“我去洗把臉,你稍等一下。”說罷便走到小溪旁邊,挽好袖子蹲下,往臉上撩著水。文彬不知道褚濯瑾臉上是什麼樣的,隻是從後邊頃刻間就看到溪水染紅了一片。

等到褚濯瑾洗好了轉過身來時,正看見文彬翻看檢查著一個人的衣服。

“怎麼樣,翻到什麼了嗎?”褚濯瑾在文彬身旁蹲下。

“你看這個。”文彬把一卷紙條遞給褚濯瑾,“說來也奇怪,一般人出來行刺絕不會在身上放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在這幾個人身上我還真找到了。”

“這是趙簡歡的筆跡。”褚濯瑾皺了皺眉。

本來褚濯瑾確信這次埋伏就是趙簡歡的手筆,因為人在危急時刻眼神做不了假,可如今又發現了趙簡歡的筆跡,就好像是有人刻意而為一般。事情反而撲朔迷離起來。

兩人沒有在城外多做停留,回了東都城去找京兆尹,將城外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之後兩人各自回府。

第二日早朝褚濯瑾沒有來,倒是京兆尹給城外那一場埋伏定了性,說是山匪。

因為褚濯瑾沒有來,文彬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擔心他傷勢加重。

好在今日早朝也沒有什麼事情,早早的就散了。

下朝後,文彬和父兄打了聲招呼就乘著馬車離開了。

忠義侯府內,褚濯瑾躺在床上,百無聊賴,手中拿著一個荷包細細端詳,正是文彬送他的那個。

文彬剛一到忠義侯府門口,就被常跟著褚濯瑾的那個馬車夫引了進去。

一聽到有人進來,褚濯瑾趕忙將手中的荷包放到枕頭下邊,見是文彬,有幾分驚喜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今日早朝你沒去,我擔心的很,就來看看。”文彬說著就坐在了榻上。

看見旁邊的小杌子上放著一碗藥,文彬把手放在碗外邊試了試溫度,又看向褚濯瑾,“這是什麼時辰的藥,都涼了還在這裏放著。”

褚濯瑾有些嫌棄的看了那碗藥一眼,“昨天晚上就在這裏放著,來來回回熱過幾次,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那一碗了。”

看見旁邊的桌子上有一盤蜜餞,文彬便走過去把那盤蜜餞端了過來,又吩咐下人再煎一份藥過來。

“你傷口恢複的怎麼樣了,需要換藥嗎?”文彬坐下問道。

“剛換過藥,沒有大礙。”褚濯瑾扶著床邊坐了起來,“其實並不是什麼要命的傷,隻是如今情況與以前不一樣了,人也越發嬌貴了起來。”

受傷後養傷本是天經地義的事,落到褚濯瑾口中竟是嬌貴的人才會這樣,眼下他身邊也沒個人看著,連藥都是涼了的,又哪裏算得上是嬌貴。

“等一會兒藥好了,你得喝藥。一個月的時間裏,你已經兩次因為受傷躺在床上,身體怕是也受不了。”文彬目露心疼,看著褚濯瑾。

“我是真的喝不下藥去,不過是一點小傷,不管它給些時間也能好的差不多。”褚濯瑾說道,看著文彬的眼神,又改口道:“我盡力吧。”

沒多久,一個下人端著煎好的藥進來,文彬接過藥碗,準備給褚濯瑾喂藥。

隻是剛喝了一口,褚濯瑾的臉就都擰巴到了一塊,文彬無奈隻能把藥放下,給他喂了一顆蜜餞。

“你先休息一會兒,這藥等會兒再說。”文彬把碗放到了小杌子上,“我去給你找些吃的。”

走出幾步,又回過身來拿著藥碗。

文彬看著碗裏一共都不夠三口的藥,確實是犯了難,走進了小院的廚房裏。

半個時辰後,文彬端著一盤小巧可愛的點心走到褚濯瑾榻旁。

“我親手做的點心,你嚐嚐。”文彬把盤子往前遞了遞。

褚濯瑾眼露驚喜,臉上掛笑,隨即拈起一塊放入口中,咽下後說道:“這點心入口雖有些清苦,回味卻是甘甜,很是不錯,這點心叫什麼名字,我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