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奕的心裏頓時就樂開了花,不由得就慶幸自己今天帶了林靜月來。若非林靜月拿出崔玲的那封信,今日又有誰攔得住韓庭。王家可算是欠了他們好大一個人情。
“我現在才知道,平時對你說盡好話的姐妹真在困難時未必會出手幫你。竟還不如一個陌生人。”王雅婷拉著林靜月的手,淡淡掃了一眼還聚在垂花門內的一眾女眷,竟是在埋怨那些女眷顧及自己的名聲,沒有像林靜月一樣出來幫她。
垂花門內的一眾女眷深覺冤枉,她們全都看向王鄒氏,心說王雅婷自家大嫂都沒出去,難道她們這些隔了一層的,難道還要為了王雅婷像林靜月一樣不顧名聲衝出去?
王鄒氏被王雅婷的冷眼掃到,也有些尷尬,但是她心說自己怎麼也是戶部侍郎的夫人,就這麼不要臉麵地衝出去,指不定忙沒幫上,還要丟了自家夫君的臉,她又何苦為之。
林靜月被王雅婷拉得心中發毛,偏又不能甩開,隻能幹笑道,“哪裏。”
事實上,她也不想出來,她是被人撞出來的。她也不想出頭,可那棺材裏躺著的是她的屍骨,韓庭抱著的是她的牌位,別人既然攔不住,她自然隻能自己出來攔了。沒想到王雅婷竟以為她方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隻是,林靜月細細看王雅婷臉上神色,明明方才王雅婷麵對韓庭時還滿臉淚痕,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潑婦狀。這會兒,卻已經笑得一臉春風得意,竟像是絲毫不在意她先前在韓府大門前當眾難堪之事。仿佛隻要韓庭的心願未達成,其它她全然不在意,真是相當厚的臉皮。
“你把那賤人的信截下來是對的。”哪知,王雅婷拉著她的手又咬牙切齒道,“崔玲那個賤人,一雙玉臂千人枕,夜夜換新郎,勾引了我夫君,又玩弄你二哥,活該她死的早!”
林靜月的額角跳了跳,她覺得王雅婷再不鬆開她的手,她一定會一巴掌扇飛她。一旁的林玄宵臉色已經變了,正要衝王雅婷發火,林玄奕一看林玄宵神色不對,趕緊搶先道,“韓夫人,你的妝都花了,還是先去整一整儀容吧。”
“對。”王雅婷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她一下捂住自己的臉,又對林靜月說了“你以後定要常來我府裏坐坐。”
語罷,她便立即匆匆轉身,擠過垂花門裏那一堆女眷匆匆往內院去的。果然,儀容一詞對女子的殺傷力極大。
“月兒,以後你記得定要與韓夫人常來常往。”林玄奕對林靜月道,他又壓低小聲音,“別看王家如今失去了王閣老這頂梁柱,但王世一族在京城紮根多年,姻親故舊遍朝野,你多和她走動,於你,於我們家都有好處的。”
林靜月真是哭笑不得,她一見到那個王雅婷就毛骨悚然,怎麼可能與王雅婷常來常往,她恨痛王雅婷都來不及。隻可惜她前世受王雅婷擺布根本無力報仇,如今重生一世又是個病秧秧的商戶女,王雅婷想弄死她再容易不過了。報仇不成,她也就隻能避著王雅婷走了。
“月兒,崔玲姑娘的信,你是何日拿到的?”林玄宵卻是忽然問林靜月,“為何我後來去雪香館時,鵑兒都不問我一句?”
韓庭既然認識那信上的筆跡,說明那封信的確是出自崔玲之手了。但在崔玲病死後,他又去過一次雪香館,見到了一直服侍崔玲的丫環鵑兒,隻聽鵑兒說了崔玲臨死前也幫她贖了身,她那天正要走。卻未提崔玲還有何物留給他。
“我——”林靜月頭皮一麻,她不知到底林玄宵是哪天去見鵑兒的,正不知該如何扯謊才好。
“你說呀?”事關崔玲,林玄宵就有些急切地追問。
林靜月急得腦門上直冒冷汗,正想讓林玄宵不要追問了,結果剛一張口忽然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林靜月醒過來時,發現已經回到她在林府的居所——古月居的閨房裏,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她一偏頭,就見林玄宵正坐在床邊一臉沉痛地看著自己,而林玄奕和林靜文也一臉擔憂地站在她床邊盯著她看。她心中一跳,莫非她得了什麼治不好的絕症不成?
哪知,林玄宵一見她醒了,立刻滿臉自責道,“月兒,都是二哥不好!大夫說你是焦急憂心,才導致昏厥。都怪二哥帶你去韓家,若不是你為了阻止韓庭,又怎會焦急憂心至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