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輪在不知不覺之間高懸於高空之上,仿佛夜間的日輪一般,向著下方的山脈投下銀練一般的光輝,在照亮了籠罩在一片死寂中的那田蜘蛛山的同時將這座山襯得越發靜謐。
就在這樣一片清輝的靜謐之中,一處樹林間空地的大石之上坐著一名白發雪膚的女子,她有著一張精致美麗的麵龐,雪一般的肌膚上有著與在山頂屋舍之中出現過的那名少女相似的串珠狀的花紋,隻不過她的花紋出現在嘴角兩邊和額頭中間,在穿得有些鬆散的白色和服之間露出胸前半抹雪白細膩的肌膚,在月光下顯得欺霜塞雪般無瑕。
白發雪膚的女子兩條光/裸的長腿從和服的下擺伸出,蜷坐在大石上,蔥白的五指分別伸出寬大的和服袖口,細細的,在月光下隱隱閃動著銀芒的絲線從她的指尖一直延伸到遠處的樹林,通向未知。
她靈活地輕輕動著五指,輕笑道:“嗬嗬,闖入此地的不速之客們啊,就賠我可愛的人偶一起跳舞吧?”
“如若讓我盡興的話,就變成我的人偶直到手腳扭斷為之吧?”
隨著白發雪膚的女人輕動的五指,在隔著很遠一段距離的炭治郎他們那一邊,一個個如同提線木偶一般的穿著鬼殺隊隊士膚的人揮動著手中的日輪刀,眼神空洞,一邊留下眼淚一邊朝他們襲去。
在炭治郎想出了利用蜘蛛絲的長度有限這一點,將受到蜘蛛絲控製的人用蜘蛛絲掛在高處的樹枝上來牽製這種血鬼術的方法的時候,遠處白發雪膚的女人發覺自己突然無法牽動手上的蛛絲了。
白發雪膚的女人看著自己因為手上的蛛絲被牽製而僵硬無法自由揮動的五指,氣急敗壞道:“竟然想要讓我可愛的人偶……”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傳來了一道女聲:“長姐,你還沒有結束嗎?”
白發雪膚的女人頗有些氣惱地試圖強行扯動指尖蛛絲的動作停住,她循聲望去,看到了站在一邊的樹旁邊的白發少女,一模一樣的白色長發和蒼白的肌膚,相似的串珠形紋路讓兩名女性乍一看上去如同鏡子的兩麵一般,但是細看就會發現,刨除這些幾乎讓她們看上去一模一樣的相似點以外,她們的五官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
被稱為長姐的女人看到白發少女出現在這裏,微微露出了一些吃驚的神色:“你怎麼會到這裏來?”不怪她吃驚,她的這名“妹妹”除了在累的要求或者母親大人的命令下會來到這種可以稱得上是那田蜘蛛山“前線”的地方外,基本不會主動到這裏來。
正如白發雪膚的女人所想的那樣,白發少女看了一眼女人手上停了下來的動作,輕輕地皺起了眉:“是母親大人讓我到這裏來的,母親大人已經下了命令,要在累回蜘蛛山之前解決這些人。”
聽到是母親大人的命令,白發雪膚的女人立刻轉過頭去,重新動了動手指,在發現即便如此也沒有辦法再控製那些“人偶”之後,她的額頭隱隱伸出了冷汗,一臉煩躁中夾雜著一絲恐懼地將張開的五指狠狠地朝著旁邊一扯:“掉了線的人偶已經沒有起舞的價值了。”
隨著她的這個動作,遠處樹林中的炭治郎猛地瞳孔一縮,赫紅色的瞳孔之中倒映出被他掛在樹上的鬼殺隊劍士空洞著雙眼被牽著蛛絲的腦袋狠狠一拉,生生擰斷了脖子的畫麵。
他……最終還是沒能救下這些人。
樹林的空地間,收回自己蛛絲的白發雪膚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他們再靠近的話,我會……我會讓親愛的來處理這些人。”
“我一定,不會辜負母親大人的期望的。”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說給站在一邊的白發少女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而站在一邊的白發少女聞言扯了扯嘴角,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最好是這樣。”否則,一旦沒有完成“母親大人”的命令,被歸來的累知道了,等待他們這些在“母親大人”和累的麵前毫無還手之力的存在的,不知道是何下場。
想到這裏,她的腦海中某些記憶一閃而過,不知道多久沒有看見,隻能躲在陰影之下才能覷見一二的,自東方升起朝陽,明明那麼壯闊美麗的畫麵,耳邊卻響徹著哀求聲,她隻能感覺到從骨頭之中透出的寒意,旭日東升,耳邊的哀求變成的淒厲的慘嚎,明明隔著很遠的距離,她卻仿佛能夠嗅到那種讓她作嘔的,被陽光曬得沸騰,一邊咕咕作響一邊化作白色的塵埃所蒸騰而起的同類的血腥味。
那是死亡的味道,亦是恐懼的味道。
是她拚盡一切手段,永遠也不想要品嚐到的味道。
另一邊,麵對再一次湧上來的,由白發雪膚的女人牽動蛛絲控製的鬼殺隊的隊士,村田在使力斬斷一種一個人的蛛絲之後轉頭對炭治郎和已經趁著之前他們並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沒有遭到攻擊的間隙鎖定了鬼所在地的伊之助說:“這裏有我就夠了,你們去找那隻鬼吧。”
伊之助野豬頭的一轉,朝向村田的方向,沉默了一下之後突然說道:“你這個剛剛嚇到尿褲子的家夥在說什麼呢。”
表情嚴肅的村田瞬間破功,朝著伊之助咆哮道:“混蛋!說誰不穿褲子呢,你這個家夥,我不是說了對前輩我放尊重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