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大像唐璜的風格。
有失理智。
03.
自那以後,我和唐璜之間似乎隔著一點什麼,以前這一行的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第一時間跟我說,可自從認識了沈心陽,我便很少有機會能參與到他的決策中。我的身份以肉眼可視的速度,退回到最初跟著唐璜的狀態,隻是一個執行者。
他常常對著窗外發呆。
就像我常常對著他的背影發呆。
女人的第六直覺告訴我,唐璜的心中波瀾漸起。
而驗證我直覺的,便是唐璜讓我去財務找沈心陽的電話號碼。
和原創作者接觸,這麼瑣碎的事情,其實他不必躬親的,他也確實從未關注過,完全放手給我,但沈心陽,是個例外。
沈心陽的所有稿件,都直接越過了編輯和主編,由唐璜親自查閱和點評,進行修改。
不能否認,她是屬於老天爺賞飯吃的那種類型,錄用的幾個稿件,為我們新做的一個公眾號帶來了大量流量,而且頻頻出爆款文章。
對於科班出身的我,不嫉妒是假的。
有時候也在想,這個世界真的是不公平,有些人非常努力,刻意練習數十載,也隻能在這一行混口飯吃,可有些人,一出手,就可以站在金字塔頂端。
可惜的是,這種有天賦的人,注定也不可能生活得歲月靜好。
我從財務那裏拿到了沈心陽的電話號碼,兩個號碼打過去都沒有人接聽,作罷。
告知唐璜結果。
他深鎖著眉頭,冷冷地說了一句:彙款記錄放我桌上吧。
我把彙款單摔在他書桌上,並沒有特意隱藏自己不開心的情緒,可他一點都沒有看到。
他的心思不在我身上。
無論我做什麼,他都看不到。
04.
心情抑鬱地下班,唐璜依然還在辦公室裏坐著,但沒有工作,透過玻璃門,隻看到他旋轉過去背對著辦公區的老板椅。
他在思考。
這是他的習慣。
我沒有跟他打招呼,直接離開了大廈。當一個男人心思不在你身上時,無論你做什麼,都會成為一種打擾。
而此刻的我,最乖巧的方式,就是盡量不打擾。
一直等待。
等到他想起我。
等到他發現,我是那個永遠在他身後守護他的人。
可這種等待是煎熬的,年近三十的我,既要躲避對年齡的恐慌,又要驅逐對已婚男人不可抗拒的渴望,讓我不由主地撥通了方培的電話。
這個世界上,如果說上天對我還有什麼眷顧,大概就是方培一直都陪在我身邊,讓我暖,讓我有勇氣抵禦生活的困苦,讓我咬牙堅持。
可惜的是,他連大學都沒有考上,我們兩個的路好像越走越遠了。
我們從幼兒園光屁股長大,在其它男孩追我罵“野種”時,也隻有他挺在我前麵。
他說:咱們都姓“方”,以後你就是我妹妹,我就是你哥哥,我保護你。
我當了他這麼多年妹妹,可也隻有在難過得無法自我調節的時候,才會想起他。
“不忙的話,出來喝點吧?”跟方培說話就是這點好,從來不用拐彎抹角。
“秦阿姨不是一直在北京麼,你現在也是有家的人。”方培調侃我,他知道我有多想擺脫我母親。
“她回老家了。我把地址發你,你過來陪我。”
沒等他答複,我掛斷了電話。在他那裏,我總是有這種底氣,可以肆意妄為。
卻從來沒有深入去思考過,我和方培之間的情感,到底算什麼。
05.
就算方培不能讓我忘記唐璜,但被人陪伴總是能驅走很多孤單,何況,是方培這種溫暖牌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