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患病,景王爺已經好幾日未曾出過房門,蘇太醫對外也從未透露任何與王爺病情相關的信息,逢人隻道王爺尚在修養之中,不宜見客。

這下不僅是除州城外,連除州城內都出現了王爺已經因病逝世的傳聞。

蕭青楓啟程回京之事沒有聲張,他特意囑咐過蘇太醫,若有人問起他,還是用先前的話答複。

這日,他們牽著三匹馬,趁著夜色離開了。

途中,阿遠問:“王爺,你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病情啊?”

“除州城內有諸多皇後和丞相的眼線,本王一旦離開,他們必定會提高警惕,若是趁機在我們返京的途中安排人手阻攔,我們恐怕很難再有上次的好運。”

上次丞相府裏的驚險經曆還曆曆在目,阿遠恍然大悟:“還是王爺聰明。”

楚流霜在一旁說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腦袋隻有一根筋啊。”

阿遠:“楚姑娘,你這幾日看我很是不爽快啊。”

楚流霜的笑臉在陽光下十分燦爛:“這你都看出來啦,怎麼突然不笨了呢?”

阿遠撇撇嘴:“我本來就不笨。”

蕭青楓大病尚未痊愈,這兩人一路上又打打鬧鬧的,嚷得他頭疼。

他拉著馬繩隨口吩咐道:“阿遠,前麵有個集市,你去買些幹糧。”

阿遠應著聲策馬走了,此處便隻剩下蕭青楓和楚流霜兩人並肩走著。

馬蹄踩過落葉,飛鳥穿過叢林,兩人靜默無聲地緘默片刻,突然同時開口。

“王爺,您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呀?”

“你怎麼不接著說話了?”

空氣又靜了幾秒。

“不渴。”

楚流霜轉回頭,看著前麵的路:“噢噢,好。”

蕭青楓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回答,於是又問:“你為何不接著說話了?”

“你不是嫌我吵嗎?”她把目光重新移到他的臉上,眼裏充滿疑惑。

蕭青楓下意識否定:“沒有。”

楚流霜更加疑惑了:“那你幹嘛把阿遠支走?”

這回輪到蕭青楓答不出話了。

他把阿遠支走還真是因為他們太吵。

他嫌楚流霜和阿遠一路上吵來吵去太過聒噪,但是又莫名的不討厭楚流霜單獨在他身邊嘰嘰喳喳。

幾日後。

朝堂上一片嘈雜,眾人各自揣著心思,議論紛紛。

“算上今日,景王已經七日沒有消息,丞相說的話,確實極有可能。”

“是啊,如今除州的局勢越發嚴峻,病死的人愈來愈多,景王又是久久臥床不起,這……”

有人接話,卻不敢太過高聲:“景王確實極有可能畏罪潛逃,或者……病死除州。”

丞相站在金鑾殿的中央,舉著朝板,一字一句:“陛下,景王在除州之疫中治理不力,遲遲沒有進展,如今又下落不明,依臣看,景王若不是因公殉職,便是,”他停頓片刻,“畏罪潛逃。”

朝中一片嘩然。

他最後俯身說道:“還請陛下下令徹查。”

“還請陛下下令徹查。”有人跟著俯身。

“丞相休要胡說,如今除州城內確實情勢不明,但戶部尚未核實人口,諸多百姓病死不過是空口無憑。”戶部尚書李城運出口駁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