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周,是舒梅緊張工作的七天。
中間的第三天,她又去租賃公司包了輛車,司機還是請的之前的趙師傅,他是退伍軍人,四十歲上下,個子不高,但是身形很健碩。重點他是本地人,h城各個角落都認識,話語不多,但是有問有答,條理很清晰。
他其實是有工作的,是某職高的體育老師,上班很空,收入卻是一般。正好汽車租賃公司的老板是他小舅子,有生意會關照他,時間湊上了會出來賺點外快。現在臨近放假,他有了空閑時間,正好舒梅又來照顧生意,他便來了。
合作過一次,再見麵就顯得熟絡。
這回是往城郊跑,他愉快地表示,他在部隊的時候,每年都要去那邊的山溝溝裏拉練,對那片地方很熟悉。
於是舒梅知道他還當過兵,頓時有了安全感。
這頭剛剛上車,周宇寰氣喘籲籲地跑上來,敲副駕駛座的車窗玻璃。
舒梅詫異地放下車窗,“你幹嘛?”
周宇寰埋怨,“我給你發微信,你咋不理人?”
舒梅朝他笑,一邊拍拍手邊的攝影包,“手機放在裏麵,沒注意。”
周宇寰樂了,“你還帶相機啊,我今天休息,陪你一起去。”
舒梅“啊”一聲,“你老板放過你了?”
周宇寰神情隨意,“我那部分早就做完了,最近的加班是在幫別的組做調試,也幹得差不多了。今天老板去香港做演示,全體放假一天。”
舒梅沒意見,隻是叮囑他,“我今天要給那些狗拍照,你能給我做助手吧。”
“ok的,沒問題。”周宇寰樂哉哉地拉開車門,坐進來。
坐好他就給陸一默發微信,“我上車了,一會兒給你做現場直播。”
陸一默沒有回。
他今天坐門診,正在接待一個腦部腫瘤的十歲小姑娘,他們是省內一個小城市的,當地已經確診是惡性腫瘤,讓父母帶來h城的大醫院看病。她自己還很懵懂,不理解這個病對她意味著什麼,但是她父母眼中的悲傷與無助,是讓人動容的。
陸一默安排對方住院,檢查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做手術,以及手術該怎麼做。
小姑娘的父母惶恐的看著他,希望他能說幾句緩解心情的話,但是陸一默說不出來,他的心情也很壓抑,就已經看到的檢查結果,這個手術凶多吉少。
都說醫生見慣生死,心腸比常人要硬一些。其實是醫生見慣了各種病症的狀況,能夠預知到某些情況的發生,因而表現出淡定。在外人看來也許是冷漠,但醫生也是人啊,看到有可能隕落的年輕生命,也是會心酸難過的。
一直到中午,陸一默才有空看手機。周宇寰這隻話嘮,已經在圖文並茂地給他做現場直播了。
那些狗確實挺可愛,毛茸茸的,咧著嘴和你笑的模樣,帶有治愈係的功效。
陸一默一張一張地翻著看,然後問,“你們在幹嘛呢?”
“拍照片,舒梅給每一條狗都拍了照片,原來她拍照技術非常好。”
“拍照片幹嘛?”
“前幾天她不是說每條狗都有故事嘛,我猜她全寫出來了,打算配上照片發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