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默聽懂她的意思,她是擔心別人看了她的文章,原本隻是簡單的遺棄,最後因為擔心後果,選擇把狗送上了絕路。
這種可能性當然存在。
低下頭沉吟片刻,他說,“社會之所以複雜,就是因為人的主觀能動性的複雜,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同時也是改造世界的原動力。個人的力量太渺小,我們隻能秉持自我的價值觀,去做我們認為正確的事情,過程也許會有不美好,但是沒辦法,世界就是這樣。而且。”
他揚起眸,笑容很美好,“終究是善良的人占了絕大多數。”
舒梅其實也是這麼想,盯著他看,還是那張清雋英俊的臉,睫毛深密,顯得眼睛格外的漂亮。
她忍不住勾起唇,眉眼也是彎彎,“你說的對。”
陸一默從她的眸底看出些溫暖,心頭也是暖融融,“所以你不矛盾了?”
“矛盾歸矛盾,做歸做。”舒梅笑著答。
然後她低下頭,一邊在鍵盤上打字,一邊和他分享剛剛聽來的消息,“吳韓均說大燃的董事長幫他媽媽找了塊好地方,在別墅區北麵十公裏的深山裏,背山麵水,風景非常好。有錢人出手不凡,看他們的規劃,應該是個五星級的流浪犬收容基地,能進去那裏的狗子,真是享福了。”
陸一默莞爾,“社會多樣性,這也算是個樣板。”
舒梅莫名地笑一聲,“是啊,不過這種也不能報道,否則就有人哀歎,人不如狗。”
……
晚上舒梅還是要去跑步,陸一默剛剛吃過炒粉幹,隻肯去樓下走幾圈。
你走你的,我跑我的。
等舒梅三圈跑完,看到陸一默站在桂花樹下接電話,光線很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過整體的氣場像是不高興。
她跑過去,果然看到他麵色陰鬱,聲音也是冷硬,“我問過了,今晚能醒過來。”
舒梅愣一愣,感覺自己是不是撞破了什麼不方便聽的隱私?她識相地停住腳步,拐個彎往前麵筆直走去。
後麵很快地傳來腳步聲,應該是陸一默跟上來了。回頭看,他已經恢複了彬彬君子的神情。
她不問,他也沒說,還特意轉了話題。“你早晚跑兩趟累不累?”
舒梅努力平緩呼吸,語調很自然,“習慣了就好。”
慢悠悠地走了一圈,陸一默的手機又響了,他拿出來看一看,眉頭又是皺緊。
“我接個電話。”他走去邊上。
舒梅很少看他這樣,不過她自我定位很清晰,隻要不是腳踩兩條船,不會去管他的私事。
這回陸一默的電話打得比較久,舒梅走了一圈回來,他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眉眼冷峻地聽著什麼。
舒梅先是站著沒動,猶豫片刻,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聲音很小,“我先上去了。”
陸一默轉過身,動作極快地拽住她,意思等一等。然後他沉靜地說,“現在說再多也沒用,等人到齊了再說吧。”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的眉頭又擰一擰,“我還有事,先這樣吧。”
說完他等了幾秒,然後悶聲不響地掛斷電話。
像是低低地歎一聲,他垂下眸看著舒梅,“我媽這裏出了點事情,明天我要回一趟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