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Chapter9他至今未換(1 / 2)

言釗隻聽見兩人之間的對話……

“昭昭,董事會那群‘老不死的’墨守成規,強人所難……你父母去得早,但爺爺一定為你撐腰!”

她輕笑道:“他們不過要我結婚生子,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我看那些所謂的‘青年才俊’,沒一個配得上我的昭昭!”老人語重心長。

“就知道爺爺最好了~”

……

冬日,許多樹木都掉光了葉子,光禿禿的枝條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隻有沿途的鬆柏綠意盎然,神清氣爽敢同北風一爭高下。

豈不罹凝寒,鬆柏有本性。

在他心裏,許夙意從來都不是什麼溫室裏的嬌花,而是天地間的鬆柏,外界越艱苦根紮得越深,使勁往他心裏鑽,直到合二為一,再難自拔。

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聽不見身後的腳步聲,爺孫倆突然停了下來。

許震重扶著她的手,語氣略有不甘:“昭昭,就非他不可嗎?”

兒孫自幼兒孫福,即便這話不假。言釗皮相雖好,但娛樂圈魚龍混雜,誘惑重重,他年紀小,衝動、莽撞、桀驁不馴,於她更不是良配。

他是男人,自然最了解男人的劣根性。

準確說在許震重心裏,沒有任何一個能配得上他的寶貝孫女~

許夙意哭笑不得,“爺爺,所以您這個老小孩非要親自上陣考察,看看他是不是三頭六臂?”

許震重也是義憤填膺,振振有詞:“那我總要看看是哪個臭小子,奪我孫女芳心一片!”他不親自過目,自然一萬個不放心。

“但您強行加戲?!”她自然不依。

言釗的心思透得像張白紙,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欲拒還迎,重點還要落在一個“迎”上,她這幾天已經冷個徹底,再刺激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你對他就這麼誌在必得?”

許夙意目光堅定:“除了我,沒人可以染指他~”

這次她要他心甘情願,再重新佩戴上他原本舍棄的鏈條和枷鎖,她誌在必得!

北風凜冽,許家祖宅的藕香榭中,嗩呐曲笛和著三弦笙阮,一曲《長生殿》伴著好戲開場。

詞盡綺麗,宮譜亦諧,但性靈遠遜於臨川。

明皇與貴妃的婉轉綺豔中,她的相親宴變成了流水席,臨川上流世家的適配才俊,事無巨細皆彙總在手裏這本圖冊中。

樣貌、身高、姻親、故舊、家族……完全不亞於古時公主擇婿。

到底誰能雀屏中選,眾人自是惴惴不安。

許震重和許夙意是坐在二層主位的雅座間,言釗為躲清靜隻在一樓轉角,遠而望之,珠簾掩映下,她一襲秋香色藤蘿旗袍,仿若臨花照水文靜嫻雅,歲月靜好。

台上唱盡離合悲歡,她自始至終卻未抬眸看一眼,隻逐頁翻著手中的冊子,細細遴選,再是認真不過。

言釗身形清瘦頎長,此刻更是坐立難安,右手不禁攥緊了拳頭,告誡自己不要再去看她!

她不知何時站起身,站在二樓的欄杆前,空氣微涼,她望著台下的喧囂和紛紛注視的目光,猶豫了下,開口呢喃了一句。

旁人以為她自言自語,隻有言釗知道,她說:“一起出去嗎?”

今年寒潮早至,冬意更甚,屋外不知何時又飄起鵝毛大雪,夜深更重,來時的路很快隱匿於一片蒼茫。

“韶華入宮闈,宮樹發春暉。天喜時相合,人和事不違……”1

藕香榭那兒是姹紫嫣紅開遍,繁花似錦的熱鬧,而鬆柏林這則是遺世獨立的孤寂與清醒。

兩人的腳印是一前一後……

言釗抵達時,見她身姿纖細,背影綽約,雙手於身前交叉環胸,靜看這一方天地的漫天飄雪,隻那身秋香色藤蘿旗袍,無限遐思,尤不覺寒風刺骨。

“你不要命了?!”他一時心急,語氣難免重了些,但更深層卻是滿滿的心疼。

室外溫度突然降到零下,連雪花都不再融化。

言釗一邊脫下他身上的大衣,急急忙忙為她披上,一邊擔心她又拒絕,攏衣服時不由得緊了三分,嘴裏卻是喋喋不休的嘮叨與關切。

“你在美國四年,就是這樣不管不顧照顧自己的!許夙意,你和我到底誰是小孩子……”

那時,她總嘲笑他孩子氣,言釗記仇到現在。

他話還沒有說完,許夙意卻順勢躲進了他的懷裏。

兩隻手臂緩緩撫上他的腰間,臉龐久久埋在他的懷中,不言不語,慵懶且依賴,就像是驚恐的小獸找到了一方樂土。

瞬間周圍鴉雀無聲,耳邊隻有呼嘯的風聲。

言釗雖心有萬千疑惑,但卻舍不得推開懷裏的她。

“你?”雪花融化在他臉側,感受到絲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