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豈雋漸漸恢複力氣後,便坐起身,開始吸收毒液喪屍的晶核。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他的身體已經不再對那些稀釋過的毒液,產生排異反應。

所以,在吸收的過程中,餘卿卿能明顯地看到他的臉色在漸漸好轉,至少不再是白得發青,沒點人氣兒的模樣了。

反觀她自己,痛哭了一場後,體力消耗巨大,剛起身眼前便天旋地轉,連站都站不穩。

鍾豈雋一手撐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摸她的額頭。

有點兒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風吹病了。

餘卿卿閉著眼睛緩了會兒,又給自己塞了兩顆糖補充能量,雖然人還是很不舒服,但眼下還有更緊要的事情。

“剛剛是宋承繼和我一起上山來的,我們被村民發現了,他們手裏還有槍,他就把我藏了起來,自己一個人去引走了那些人。”

餘卿卿有些著急:“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我們快出去找找吧。”

說到離開這裏,鍾豈雋這才注意到,這間破屋大門緊閉,隻有一扇小窗洞開著,窗台上還灑著玻璃碎渣,當他看見其中的一抹鮮紅時,眼神頓時危險地黯了下來。

“你受傷了?”邊問著邊去拉她的手。

餘卿卿將手往身後藏了一下,沒躲過,被他強硬地把手拉了出來,攤開檢查。

她的手掌白嫩無暇,以至於掌心處的那一道血痕格外的觸目驚心,傷口從裏往外翻,皮開肉綻,很明顯是被尖銳的器物喇出來的口子,看樣子深度還不淺。

鍾豈雋麵色晦暗地盯著那一道口子,像是在看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見他的臉色實在是糟糕,餘卿卿笑了聲,故作輕鬆道:“沒事兒的,隻是手上的一道口子,就算留疤了也不會影響我的美貌。”

鍾豈雋聞言,斜睥了她一眼。

餘卿卿趕緊正色:“我們還是趕快出去找人吧。”

……

兩人再出去時,走的是正門。

鍾豈雋抓著門欄直接把一整塊木門給卸了下來,門被卸下來之後鎖還掛著,吊著門板沒有落地。

等到離開了那片荒蕪的破屋區,餘卿卿給鍾豈雋指了她和宋承繼之前分開的位置。她當時被藏在洞裏,也不知道宋承繼究竟往哪個方向跑了。

按理說,宋承繼有異能人又聰明,不至於會被一群常年生活在山裏的村民抓住,但鍾豈雋卻並不這麼樂觀,僅憑他之前中招的經曆來看,這個村子並不簡單。

此時情況尚且不明,他即便把這個擔憂說出來也無濟於事,遂隻道:“我們先去那裏看一看。”

於是,餘卿卿便帶著鍾豈雋,沿著掩蔽之處,原路返回山上。

這座山的土質幹燥稀疏,與山下的潮濕形成了鮮明對比。

餘卿卿是覺得一個地方出現兩種截然相反的地貌特征很是古怪,但說到底,也隻是古怪。她仍不能隻通過一座不同尋常的山,就得出任何有意義的信息。

不過正因為土質稀鬆,一群人跑步的痕跡還是很容易被找到,餘卿卿與鍾豈雋兩人,便順著這些痕跡,一路走到了一處農舍門前。

這是一間小平房,比之前的破屋要大些,大概是兩倍的麵積,窗戶、大門這些都是完好的,門前還掛了鮮紅的辣椒、金黃的玉米等農作物,到處都是生活的痕跡。

他們正打算繞道屋後去看看,突然,門被打開了。

下一秒,一個身量矮小的,皮膚黑黃黑黃的小男孩從屋裏走了出來,看模樣不過十一二歲的光景,說話時還有口音:“你們是誰?”

餘卿卿蹲下身去,假裝從腰間的口袋裏掏出顆糖給他,溫柔淺笑:“小朋友,你一個人在家嗎?”

果然,糖果對於小孩子來說就是必勝的法寶。

看見糖果的一瞬間,小男孩原本的警惕全都消失不見了,他兩眼放光地一把從餘卿卿手裏搶過糖,然後連著糖紙一並塞進了自己嘴裏。

用嘴巴全包進去了,才又吐出一角,拿牙齒撕開包裝袋,把口水津津的包裝紙從嘴裏扯了出來。

小男孩此時一心隻有嘴裏的糖,並沒有回答餘卿卿的問題。

餘卿卿便自己往他的身後瞧了瞧,大門沒有關閉,望進去裏麵沒有人影,況且他們已經在這兒和孩子說上話了,還沒人出來的話,應該確實家裏沒有其他人了。

於是,她又問:“家裏的大人都去哪裏了?”

“出去抓人了。”小男孩滿不在乎的口吻,一顆糖被他咯吱咯吱地嚼碎了。

抓人。

很大可能這個被抓的對象就是宋承繼。

餘卿卿回頭,與站在她身後的鍾豈雋對視了一眼:“那他們抓到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