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相觸的一瞬間,鍾豈雋的呼吸一滯。
有一刻,似乎連心跳都漏了一拍。
餘卿卿則反應更甚,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但腦細胞卻又活躍地像是觸碰到了高壓線,在亂舞著瀕臨宕機的邊緣。
她本來隻是滿腔的柔情與憐惜無處釋放,衝動之下貼了上去。
可貼上去之後,那一抹微涼傳到她這裏,就變成了一把在胸膛裏熊熊燃燒的大火。
一觸及離。
她臉上燒的厲害,低著頭隻想趕緊跑走。
還沒來得及跳下椅子,一隻大手握到了她的頸後,指尖插入了後腦勺的發縫之中,然後,以一種無法抗拒又不會弄痛她的力量,將她拉了回去。
這一下,重重地再次貼在了一起。
鍾豈雋反客為主,急促的鼻息打在餘卿卿柔嫩的臉頰上,每一次呼氣都讓她臉頰的熱度再攀升一分。
她下意識地微微掙紮,和小貓撒嬌似的,收起鋒利的爪子,靠肉掌把人往外推,顯得更加嬌憐可人。
再接著,餘卿卿妥協地閉上了雙眼,指尖微顫地抓住了他的衣領,任他引領。
農家的小院裏,有幾處花枝伴隨著微風輕輕搖曳,在如水的月色之下,散發出陣陣芬芳。而院子的正中央,兩張藤椅的右下方,有兩個交疊的影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親吻的限度到達臨界值。
鍾豈雋停下,兩片唇瓣依依不舍地分離,他伸手,輕撫著餘卿卿滾燙的臉頰,隻覺得怎麼親都親不夠。
壓抑著內心想要把眼前這個小小又軟軟的人兒吞吃入腹的衝動,他輕輕地蹭著她的鼻尖。
鍾豈雋覺得這種感覺很新奇,也很容易讓人沉溺。
從前,他不喜任何人的接近,也不喜歡和別人獨處,但現在,隻要是餘卿卿,哪怕兩個人手牽手說兩句無關緊要的話,他也覺得輕鬆、暢意。
為了不把人嚇到,鍾豈雋克製地起身,糾纏的氣息漸漸抽離。
鼻尖呼吸到第一口新鮮空氣,餘卿卿像是如夢方醒,倏地睜開了眼睛。
水霧彌漫的眸子裏還殘留了沉湎情意,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從心髒一直往下墜的失重感中找回了自己。
下一秒,餘卿卿猝然起身,腳步淩亂地逃回了房間。
“哐——”
木門被毫無章法地帶上,整個門框都是微微搖晃。
鍾豈雋看著餘卿卿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越發上揚。
……
一夜無眠。
一早,幾人在屋外集合,準備出發。
餘卿卿有點兒躲鍾豈雋的意思,一直挨著傅楚泠站在人群最後方,但鍾豈雋怎麼可能給她這個機會,一伸手,就把人提溜到了自己跟前。
一行人離開小院,有宋承繼帶路,找到李成蹊的過程並不困難。
不過一個小時,他們就將人堵在了山洞之中。
見麵的一瞬間,鍾豈雋即刻出手,一個水膜密不透風的將李成蹊包裹。與此同時,水膜中迅速充盈了淡黃色氣體,顏色很淡,若不是全被困在了水膜之中,恐怕很難察覺。
時間差距不過分秒之間。
若不是鍾豈雋動手夠快,他們這裏又會出現被異香放倒的人,確認人被困住後,餘卿卿才有餘心觀察這裏。
山洞像是一個自然形成的洞穴,形態極不規整,洞頂還有大大小小垂下來的石條,一不注意就可能撞頭,山壁上也差不多,尖銳的石頭不少。
而李成蹊此時就在這些石壁上打滾。
他看上去不過半大小子的年紀,皮膚是和李家村人如出一撤的黑,最讓人一眼就注意到的,是他的頭頂上,縱橫交錯了好幾條猙獰傷疤,且看起來都是很嚴重的、一不小心就會丟了小命的位置。
自從被水膜包裹,李成蹊整個人就變得異常暴躁,他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直在不停的踢打,不停地用尖銳的石頭撞擊,試圖讓水上的水膜弄破。
可偏偏無論他如何動作,水膜都隻是隨著他的肢體變換萬千形態,並且始終牢固貼合。
眼見著怎麼也掙脫不了,李成蹊已經將自己身上折騰出了累累血跡。
宋承繼這時,也認出了那淡黃色氣體,從李成蹊的身體散發,又找不到源頭:“難道說,這是他的異能?”
這件事除了還在打滾的本人,恐怕沒誰可以給他答案。
但鍾豈雋瞥見了餘卿卿同樣的滿眼疑惑後,難得主動地站出來為大家解惑:“還記得之前找到的一山穀喪屍殘肢嗎?”
周匴還刨過,記憶深刻:“嗯,那裏還豎著李成蹊生母的木碑,顯然是他殺的。”
除開沒見過的宋承繼,其餘幾人也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