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輪轉實習結束後,進入專科實習期,循蹈的導師是消化內科專業,也就是說她今後的醫生生涯就屬於消化內科了,而和隋妍成了婦產科的人。

六個舍友偏偏選了六個不同的專業,一個宿舍儼然一家綜合醫院。

轉眼又到了農曆新年,去年循蹈因為在輪轉科室和老師值班,沒有回漢市過年,今年無論如何請了假,趕回家和親人團聚。

晴好的冬日,循蹈和“惡犬五人團”再次齊聚漢市,在長輩眼裏,昔日的少年們已褪去青澀,成長得沉穩內斂、謙遜懂事,但當這些小宇宙碰撞到一起,才知威力不減當年,仍然能鬧騰得如沸騰的麻辣火鍋。

過年,吃喝逛睡打麻將。

六人約在周莫爾家擺起長城,cd機通過桌麵音響播放著好聽的歌曲。

張璣一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要上桌大殺四方,結果卻連位置都沒搶到,隻好悻悻然和第五魏洛在牌桌旁觀戰。

他拉著把椅子坐在循蹈旁邊,信誓旦旦今年運氣爆棚,要給循蹈旺財,後者也沒拒絕,隻放話如果不旺,就滾到其他人身邊去。

“觀牌不語真君子啊!”周莫爾先給張璣上個緊箍咒,省得他擾亂牌局。

第五魏洛抓了把瓜子,在牌桌旁逛來逛去,循蹈時不時叫他過來指導,都被其他人嚴辭製止,魏洛隻好靦腆地笑笑,卻時不時遞給循蹈個表情或眼神兒。

一圈打下來,循蹈一把沒贏,倒是給周莫爾助攻了許多次,她漸漸發現形勢不對,魏洛給她的提示,多半都有利於周莫爾,他是什麼意思啊!在這兒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呢!

“周莫爾,第五魏洛,你們別太過分啊!”循蹈終於醒悟過來,被指名道姓的兩人都擺出一副不明就裏的模樣。

顏斌瞪著眼睛,盯著周莫爾和魏洛來來回回幾遍,“你倆幹啥呢!”“敢作弊,騸了你們啊!”

周莫爾不解地望著循蹈,“我幹嘛了!我和你玩還犯得著作弊嘛!”

牌桌上三個人一起湧向他,上下其手,“你了不起啊,還看不上我們仨!不用腦子用歪招就能贏我們唄——”惹到了顏少爺,周莫爾被抓撓得連連求饒。

“我沒說你倆啊,我隻是說小蹈!”

“說我也不行,張璣,拿筆來,畫他臉。”

張璣正在一旁看得熱鬧,聽到召喚,跑得比兔子還快去找筆。

“我真的什麼也沒幹啊!都是運氣才贏的!我發毒誓,真的,絕對沒貓膩。”周莫爾一邊躲一邊拉過第五魏洛,“魏洛,你說。”

第五魏洛邊笑邊阻止三人的進攻,還擋飛了張璣扔過來的彩筆。

“是我,是我,是我想逗循蹈,讓她輸給周莫爾的,你們別折騰他了。”

“那也不止循蹈輸了啊!”石希磊反應迅速,“你小子隻是想周莫爾贏啊!”

循蹈看向周莫爾,他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表情。

“我去給你們買雪糕。”第五魏洛腳底抹油溜了出去。

“神經病,大冬天的,要凍死誰啊!”顏公子罵罵咧咧,伸著懶腰,舒緩著剛才用力過猛的肢體,回到牌桌。

一個微妙的心思突然直衝上頭:第五魏洛總跟在周莫爾身後,他不讚成周莫爾談戀愛,設計幫周莫爾贏牌,還阻止他們欺負周莫爾,這些小心思、小舉動,像極了情竇初開的稚嫩少年,難道……

循蹈被自己的邪惡想法逗笑,忘記了輸牌的煩惱。

屋外清冷寒涼,屋內溫暖如春,剛才還堅決抵製的顏公子,正美滋滋地大口咬著老字號奶油雪糕。

其他人也滿意地稱讚還是曾經熟悉的那個味道——除了循蹈。

第五魏洛沒買她的份,女孩子不適合吃這麼冰冷的食物,對身體不好,這是他的說辭。

循蹈雖表麵生氣,但內心卻是順從的,最近生理期肚子痛得厲害,確實要注意保暖,不要碰這些。但看到旁邊幾隻“動物”吃得很痛快,饞蟲就止不住地往外爬。

剛砌好牌,周莫爾伸手遞過來,“就一口啊!”循蹈快速地在雪糕底端咬了一大口,濃鬱香甜。第五魏洛急忙走過來,擋在兩人之間,“循蹈!”

“好了,好了,知道了!”

暖氣似乎更熱了些,循蹈把高領毛衣脫掉,裏麵是一件可愛的長袖t恤,周莫爾吃著剩下的雪糕,瞥見循蹈的脖子,光滑幹淨,沒有戴任何飾品,他開始心不在焉的玩牌。

石希磊、顏斌和循蹈都是不安分的玩家,打牌時肢體和嘴巴都閑不住,第五魏洛笑得癱在一邊。

“我笑岔氣兒了!

“你笑疝氣了吧!”

“你還是女的嗎?改名小黃蹈吧!”張璣出言必損。

“這就黃了?看來我的尺度你們是永遠也跟不上了。”

“發,誒——循蹈,你是肛腸科的吧?”

石希磊打出一個發財,帶著疑惑詢問道。第五魏洛剛緩過氣來,一個激靈,又點了笑穴。

“我是泌尿科的,你有什麼問題要問啊?”循蹈無奈地撇嘴,雙臂交叉抱於胸前,“真是納了悶兒了,你已經是第n個說我是肛腸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