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流芳摩挲著柳意瀟垂在胸前的墨發,心道他果然是誤會了。不過她的心已是一喜,果真如自己所想,就算是失了清白表哥也不會嫌棄她。她的心雀躍不已。
安采辰吐了口血水,稍稍緩過了氣,見這兩人旁若無人地抱在一起,心頭很快閃過一絲嫉恨。“柳公子,你可真了不得,沒想到本侯爺穿過的破鞋,你卻這樣寶貝著。是柳公子天生口味不同喜歡穿人家的破鞋還是柳公子故作大度不做計較呢?”安采辰的心頭氣憤不過,自己的苦心孤詣到了這兩人跟前卻如跳梁小醜一般,從未在別人麵前吃癟的他這口氣他如何忍得下?
“安采辰!”柳意瀟被他激得渾身冒火,安采辰左一口破鞋右一口破鞋聽在柳意瀟耳朵裏刺耳得很。柳意瀟鬆開了杜流芳,揮拳又朝那嘴賤的安采辰打過去,可卻再一次被杜流芳給勸下了,“表哥,算了,跟這種人費唇舌不值得,莫非狗咬了你一口,你還非得去將狗咬一口麼?”安采辰是君白羽的侍讀,兩人自小感情比別人好,若是表哥真將安采辰揍得缺胳膊斷腿的,君白羽又豈會善罷甘休?為了這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並不值得。
柳意瀟的眼裏很快閃過什麼,半響之後,才回過了神:“安采辰,倘若你再敢碰阿芳,我保管你再也見不到日後的太陽!阿芳,我們走!”柳意瀟將杜流芳一把扶起,欲朝外走,注意到杜流芳脖子上的吻痕,柳意瀟有些不自然地將她的衣領拉高,遮住了那些令人胡思亂想的吻痕,“走吧。”他的心情舉若千斤,神色有些恍惚。
杜流芳知道他誤會了,卻也沒有多做解釋,反握住她的手,巧笑倩兮,“好。”她答得乖巧,脆生生的聲音讓人聽得心頭被熨地服服帖帖。
柳意瀟終究是展顏,隻要阿芳在自己身邊就好了,計較那麼多作甚?他緊緊握住杜流芳的手,拉著她往外走。此刻他已明曉安采辰所打得是甚算盤了,他是想阿芳跟他生米煮成了熟飯,她不嫁給他都不成了吧?可是他太不了解阿芳了,阿芳豈是那種受人鉗製之人?
安采辰瞧著那兩人漸行漸遠的聲音,眼裏掠過一絲驚怒,雙手緊攥,眼神很快變得幽邃不定。
“小姐小姐……”若水是跟著柳意瀟一起來的,剛剛柳意瀟吩咐眾人在原地等著,她卻心憂小姐的安慰,在柳意瀟進屋之後偷偷跟了過來,隻是候在門外不敢進屋。等杜流芳出來之後,她才淚水洶湧地撲了過去,淚人一般地跪倒在杜流芳的跟前。
“快些起來,快起來!”杜流芳哪裏料到若水就守在屋外,嚇得心頭一撲騰,忙不迭過去將若水扶起,笑道:“小姐我這不是好好的,哭什麼?”杜流芳知曉若水是在擔憂自己,是以好生安慰著。
“就是,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快些回府吧。”柳意瀟也在一旁勸著,天色已晚,再不回去,隻怕姑父會擔心的。賀氏回來之時,他囑咐過莫要將這件事告訴給姑父和表弟,如今這二人還被蒙在鼓裏。
若水這才收住淚水,忙不迭起了身,過來扶住杜流芳。見自家小姐一臉疲倦,這一次若水倒沒多問,安分地扶著杜流芳跟那旁的小廝們彙合。見他們要找尋之人已經出現在眾人跟前,搜羅也告一段落,眾人心頭雀躍,終於可以回去好生歇息了。由於來得及,柳意瀟幾人是騎馬過來的。所以回去的時候,杜流芳隻好跟柳意瀟同騎一輛棗紅馬。“抓緊。”柳意瀟柔聲在杜流芳耳邊低語,杜流芳下意識環住柳意瀟的腰,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襟,頭也服帖地靠在柳意瀟寬闊的背上。
柳意瀟的心因為杜流芳的貼近而便得跟吃了糖一般甜,猛一揚鞭,那馬兒載著兩人如箭一般朝前衝去,狂風急急掠去,馬蹄聲聲鳴響,瞥了眼杜流芳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柳意瀟的嘴唇不自覺往上翹起,可是他的心卻依舊有些酸,脹鼓鼓的,令他的心甜蜜之中卻帶了一絲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