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說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顧鴻濤冷冷的哼了聲:“是不是他另結新歡,不要你了,所以你才又回過頭來找我的?”
陳華萱瞪著大眼睛,非常生氣,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轉身,往百貨公司外跑去。
“華萱,顧先生什麼時候到我們家來?”正在廚房做飯的陳母朝女兒的房間說著。
陳華萱正坐在床上生悶氣,想到顧鴻濤今天所說的話她就氣得眼淚直流。
“華萱,媽在問你話呢?”陳母又大聲問著。
“他現在很忙,可能要過些日子。”陳華萱抹幹眼淚回答紀母,她不能將這些委屈告訴媽媽,她怕媽媽難過。
“哦,那就好。他來咱們家時,你得提前說,我好準備準備。”陳母笑著,現在女兒談戀愛了,她可是高興著呢。
聽著母親喜悅的聲音,陳華萱陷入深思,今天顧鴻濤的態度讓她有些心寒,可是,她卻沒有想過要拋棄這段感情,畢竟,她付出了太多的東西了。
第二天剛上班,辦公桌上一大束紅豔豔的玫瑰讓陳華萱有些傻眼了,她拿過上麵的小卡片,隻有三個字“對不起”。她原本難過的心情在瞬間有些愉悅,這時,電話響了,她剛一接起來,就聽到顧鴻濤的聲音:“華萱,對不起,我昨天太衝動了,不該說那些話。”
陳華萱輕綴著鼻子,沒有說話。
“我太愛你了,我怕失去你。”顧鴻濤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陳華萱心軟了,可是她卻沒有說話,心輕輕的跳動著,手裏握著話筒,也並沒有要放下去的意思,她抬起頭,眼神有些迷離的往四周看去,寂靜的辦公室,大家都還沒有來,可是,門口那抹影子卻讓她的心漏跳了半拍,手裏的電話不自覺的扣在了話機上。
顧鴻濤此時正握著手機站在辦公室門口,那落漠神情讓他憔悴不堪,他走到她麵前,聲音裏有著萬般愧疚:“華萱。”
看著他憔悴的樣子,陳華萱所有的難過都不見了,可是,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於是轉身背對著他。
顧鴻濤走上前,一下從後麵摟住她,緊緊的摟住她:“對不起。”他的聲音帶著嗚咽:“我是混蛋,我不該亂說話,我笨,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惹你生氣。華萱,原諒我,好嗎?原諒這個很愛你的男人,好嗎?”
被他摟得緊緊的,陳華萱的眼淚也流了出來,她有些委屈的說:“你知道你的話有多傷人嗎?”
“我知道,我是混蛋。”顧鴻濤萬般後悔的說著:“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了。”
她的心早就軟了,在看到玫瑰花的一瞬間,在接到他的電話的一瞬間,在看到他站在門口的那一瞬間,她的心早就軟了,早就原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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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放著隨陽晚報,報紙上大幅報道著又一樁豪門之間的聯姻,配有新郎新娘的照片,陳華萱的目光不禁被吸引,她美麗的雙眸看著那照片上巧笑兮兮的新娘子,報道說,好像是叫湯雅靜。
她順手將報紙往旁邊一放,又埋頭工作了,可是,心卻不自覺的被那幅報道吸引,夏湯聯姻,她輕歎了一口氣,再也無心工作了,眼神迷離的看著文件,腦中閃過曾經一幕又一幕的情景。
“華萱,看白玉蘭開了。”
“華萱,我喜歡你。”
“華萱,你真漂亮。”
“華萱,做我女朋友好嗎?”
“華萱……”
那個曾經駐在自己心裏麵的那個男孩子,如一朵白玉蘭一樣,存在自己內心最深處。陳華萱緊抿著唇,再也沒有心思工作了。
下午下班時,夏國謙竟然在公司門口等她,陳華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得跟著他來到街心公園。
“我爸的公司出現了危機,我必須得和湯氏聯姻。”夏國謙頗有些痛苦的說著:“那些日子沒有跟你聯係,就是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你。”
他痛苦的表情仍讓陳華萱有些悸動,可是,她已經明確的知道,自己已經不愛他了,她淺淺一笑:“國謙哥,新婚快樂。”說著,她朝他伸出手。
夏國謙遲遲不去握她的手,聽著她叫他國謙哥,他知道,她放下了他,永遠的放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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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鴻濤上下打量著陳華萱,眼神裏有著不知名的懷疑。
“你怎麼了?”陳華萱走近他,笑著看他。
“沒什麼。”顧鴻濤的眼神有些流離。
“我下周休年假。”陳華萱開心的說著,因為之前他曾經許諾,說她年假的時候兩人去旅行。
“是嗎?”顧鴻濤輕輕的重複她的話。
陳華萱秀眉微皺,他難道忘了嗎?她又提醒道:“你不是說,你要和我一起休年假嗎?”
顧鴻濤尷尬的笑著:“我下周得出差,去一趟杭州。”
杭州?陳華萱眼前一亮,笑著:“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我是去出差。”顧鴻濤沒有看她。
“你出差,我跟著去,”她手舉起來保證道:“保證不打擾你的正常工作,我自己去逛就行了。”她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嘛。
顧鴻濤別開她:“不好吧,會有人說閑話的。”
看出來他心情不好,陳華萱便沒有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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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華萱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到顧鴻濤了,她很煩很煩,聽說他已經出差回來了,可是他一個電話也沒有,甚至,一直沒有到財務部來。
陳華萱在飲水間踱著步子,鬱悶了好一會兒,她才放下水杯,鼓起勇氣,往樓梯間走去。
看著門牌上的“副總經理”的牌子,陳華萱暗暗的吸了一口氣,隨即敲了門。
“進來。”顧鴻濤的聲音在門後響起。
陳華萱的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後推門走了進去,看著正埋在寬大辦公桌後麵看文件的顧鴻濤,她的心突然覺得穩了許多。
顧鴻濤見來人沒有說話,他遲疑的抬起頭,眼神在瞬間凝固,聲音有些不自然:“你怎麼來了?”
陳華萱有些忐忑,她在心裏鼓勵自己,一定要笑,一定要微笑。
“現在是工作時間。”顧鴻濤看著她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失神,可是很快便恢複往常工作時的神情。
陳華萱敏感的心有些緊,可是,她卻必須得跟他說那件事,“回來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顧鴻濤有些不耐煩:“沒見我在忙嗎?沒事就下去工作吧。”
陳華萱委屈得想要流淚,依她的脾氣,應該轉身就離開,可是,剛一轉身,她又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有事就快說。”顧鴻濤見她的模樣,也有些心軟,聲音變得溫柔一些:“我待會要開會。”
“我,我懷孕了。”輕飄飄的聲音從陳華萱的唇裏飄了出來,此時她正背對著他。
啪,顧鴻濤手裏的筆掉在了地上,他有些疑置的說:“每次我們都有做預防措施,怎麼可能懷孕?”
陳華萱的心瞬間崩潰了,原本以為,他肯定會高興得摟著自己笑,他應該會很開心的,因為是他們的骨肉,現在,他嘴裏說出來的話讓她陷入深淵,她覺得渾身冰冷,像是一盆冰從頭澆到腳。
見陳華萱背對著他不說話,顧鴻濤有些猶豫的又說:“華萱,你是跟我開玩笑的吧!”
陳華萱轉身,已經是淚流滿麵了,“鴻濤,我真的懷孕了。”
“不可能是我的。”顧鴻濤假意的笑笑,雙手攤開;“怎麼可能是我的孩子?”
陳華萱有些嘶聲力竭,“我隻跟你一個人… …”
顧鴻濤站了起來,肯定而堅決的說著:“我們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在一起了,怎麼可能?會不會是夏國謙的——”
陳華萱的臉漲得通紅,狠狠的甩了顧鴻濤一個耳光。
顧鴻濤有些惱怒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夏國謙見麵的事情,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他還藕斷絲連——”
陳華萱沒有再說什麼,狠狠的拉開門,門口正站著朱麗茹,她抹著自己的眼淚,側身就要從門口跑出去,她邊走邊下樓,突然,腳底仿佛踩到什麼東西,一個不穩,重重的摔了下去。
陳母邊落淚邊數落著陳華萱,陳華萱懶懶的躺在臥室裏,腹中的疼痛已經讓她麻木了,胸口仿佛是無法呼吸一樣難受。
同事甲送來了辭退書跟工齡賠償金,陳華萱隻是默默的接過來,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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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之後,陳華萱收到了朱麗茹寄來的紅色的請柬,那封麵上卡通的新娘新郎的圖案特別刺眼,陳華萱將它狠狠的撕碎扔進了垃圾簍。
陳華萱陷入深深的穀底,整個人仿佛是墜落入深淵,一直鬱鬱寡歡,後來,又在另一家公司謀到一個會計的工作,在忙忙碌碌的日子中,幾年過去了。後來,同事介紹了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做小生意的男子,陳華萱的心早已經枯萎,對愛情不報任何希望,他們隻是平淡的交往著。
在公司的年度宴會上,陳華萱本想早點抽身,可是卻被部門經理攔住了:“待會總經理會來,咱們全部門應該一起敬他一杯。”
一杯紅酒,隻是一杯紅酒,陳華萱軟軟的倒在了椅子上。
她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醒來,晨曦的光亮透過窗簾照了進來,微微疼痛的下體讓她昏沉的腦子在瞬間清醒,她被侵犯了。
她沒有眼淚,她隻是靜靜的看著沉睡的男子,刹那間,她摟著被子坐了起來,慌亂間摸索著自己的衣服。
“華萱。”夏國謙拉住了她的手。
陳華萱惱怒的掙脫了:“放開。”
“你怎麼在這裏?”夏國謙看了看陌生的環境,又看了看摟著被子的陳華萱,瞬間明白了一切。
陳華萱咬牙切齒:“夏國謙,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她發出了從未有過的痛苦的聲音:“你為什麼要這樣?”
夏國謙一頭霧水:“我昨晚明明在酒吧喝酒,怎麼會——”
陳華萱恨恨的看著他,這時,一個漂亮的女人氣衝衝的走了進來,看著屋內的一切,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她狠狠的甩了陳華萱一個耳光。
這是夏國謙的妻子湯雅靜。
原本要將那個荒唐的夜晚忘得一幹二淨,可是,偏偏命運捉弄,陳華萱懷孕了,她沒有絲毫彷徨,徑直走進了醫院,當她木然的躺在手術台前時,突然停電了。她有些麻木的走出醫院。
第二次,她又走進醫院,經過醫院的花園時,看到有幾個小孩在玩耍,其中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女孩正可愛的蹦跳著,她呆滯的木光中有些閃亮。可是,她卻堅定了要去做手術的決心。
站在繳費窗口等待繳費的時候,一輛救護車急駛而過,當陳華萱看著被送進來的人時,傻眼了:“媽。”
陳母被車撞了,危在旦希,而陳父長年在外工作,所以,陳華萱又得天天守在病床前。
當陳母病愈出院時,陳華萱的身形已經看得出來了。
當然,那個一直和她平淡交往的男子,也因此跟她分了手。
那個冬天,漫天大雪。
孩子生下來之後,她一直不願意看,可是當她看到她的第一眼時,孩子竟然在微笑,她的心一軟,聲音也微軟了起來:“雪,雪兒。”是嗬,她就叫雪兒吧。她摟著雪兒,緊緊的摟著,眼淚潺潺的流了出來。
她拒絕了夏國謙的所有資助,因為,她不屑於他的表達方式,可是,她卻並沒有隱瞞雪兒關於她的生世,她告訴她,她的父母叫夏國謙,畢竟,他是她的爸爸,她不會,也不能剝奪這層天生的親情,隻是,她也明確的告訴雪兒,爸爸是有家庭的,她隻能跟媽媽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