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衝,一邊伸手在半空中虛握,閉著眼睛細細回味。
「從來美人必爭地,自古英雄溫柔鄉……一如船入港,又如老還鄉,除卻一身寒風冷雨,投入萬丈溫暖海洋。」
這篇真假已不重要的蒂花之秀,李哲想不通到底是什麼樣大師,才會在這種時候還要再來上一篇賦。
就他自己而言,那一瞬間腦子裏啥都沒有,隻有完完全全的上頭。
所動皆依本能。
水流自頭頂傾瀉而下,溫度偏涼,叫人清爽。
吹著口哨哼著曲兒,李哲左一個洗刷刷、右一個嘻唰唰,從頭到腳衝洗一遍,然後擦幹身子去吹頭。
才剛歇息了一會兒的電吹風又要重新上崗,在柔和而昏黃的走廊裏嗚嗚響動起來。
一牆之隔,林悠悠縮在被子裏,翻來覆去。
那個臭男人洗完澡要回來跟她搶被子了,一會兒自己要先掌後拳,然後再踢他兩腳。
再咬他兩口!
腦海裏儼然一部武打大片,拳打腳踢的將李哲暴打了一番。
臥室的門把手轉了轉,走廊裏吹風機的聲音不知道何時就已經沒了動靜,李大少爺推開房門,看著那個跟小媳婦一樣將自己裹在被子裏的林悠悠,愣了一下撓了撓頭。
“你今天這麼早就睡覺了?”
“我……我困了!”
望著那個小包子臉,也不知道是為啥,李哲總感覺這妮子說話有種莫名的硬氣。
光是聽著她那個語氣,就覺得她藏在被子裏的腰背剛才應該挺了挺。
胸脯應該也挺了挺。
總之就是非常的有氣勢,昂首挺胸的那種,雖然也不知道在硬氣個什麼勁兒。
“困了那就睡覺吧,剛好我今天也不想寫存稿。”
點點頭,李·摸魚王·哲拿起杯子補補水,在她邊上重重一躺:“那我關燈了?”
“你你你你你關吧。”
“你怎麼突然變成小結巴了?”
“才……才沒有!”
燈一關,小妮子的聲音頓時弱了許多,黑暗中窸窸窣窣的,似乎是將被子裹得又緊了一些。
以她對這個狗男人的了解,任何事情都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一回生二回熟,指不定他一會兒就又要勇攀高峰什麼的。
多少得防著點。
李哲平躺在屬於他的那半邊床上,望著月色下暗沉沉的天花板,兩隻手交叉,像迎賓小姐似的搭在身前,睡得端端正正。
連被子都沒蓋。
“你不冷嗎?”
“還好吧。”躺著一動不動,李哲的聲音古井無波。
“那你為什麼不蓋被子?”
“你裹得跟個蠶蛹似的,我哪來的被子。”
“……”
林悠悠翻了翻身,將被角從身子底下扯出來一些,然後小手一抖,朝他身上蓋過去。
做完這一切,她有樣學樣,和李哲一樣仰麵朝上,端端正正的躺著。
躺的有些別扭。
她還是習慣側臥著睡,總覺得那樣身子會更放鬆一些,而且側著睡覺可以隨便抱點什麼,比如枕頭、被子、大熊……之類的。
抱著東西睡覺,總是會讓人更有安全感一些。
像這樣仰麵躺著,林悠悠一會兒動動肩頭,一會兒又挪挪身子,再過一會兒,連脖子也要轉一轉。
總之就是哪哪兒都不舒坦,腰窩也是略微懸空著的,感覺特別的累。
別扭的動來動去之際,睡在一旁的李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翻了個身,和往常一樣擠過來,大手一搭,將她攬在懷裏貼貼。
頭也埋在頸間,磨蹭著拱來拱去,攜著令人癢呼呼的鼻息,嗅一嗅聞一聞。
用手按住他不安分的腦袋,林悠悠順勢翻了個身,和他一起側臥著,在一片困倦中,後背往他懷裏拱了拱。
暖乎乎的困意繾綣,這樣摟著的睡姿確實會讓人安穩許多。
搭在腰間的手向下滑落,一點一點朝著衣擺探去,李哲閉著眼睛在黑暗中摸索一通,突然皺眉。
嗯?有點怪,再摸摸。
……
難怪自己找不到衣擺——這妮子為了防止他又把手鑽進衣服裏,居然直接把睡衣塞進了褲腰。
對此哭笑不得,李哲扯著睡衣想要將它拔出來,卻被一隻小手悄聲摁住:“好好睡覺。”
“想摸肚肚。”
……
黑暗中呼吸平穩,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按著他的手不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