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原有個淵神廟,是為紀念萬年前的神——淩淵而建,一直以來都是無人供奉,草木瘋長,凋敝稀零。江城主就下令將那神廟推翻,又重新蓋了座土地廟,不想剛建成,土地廟就發生了死人的事情。
原先隻是在土地廟裏死人,後來發展到江城各處。許多人一早醒來,去井裏打水喝,就看見水井裏漂浮著一具屍體。長此以往,人心惶惶,人們也就都各自逃離了。
不知怎的,喬柔心裏有著強烈的不安,當初楚潤下山後,原書也沒說這段啊。
“是魔,”楚潤薄唇吐出兩個字,神情嚴肅,“跟緊我,別亂跑。”
喬柔跟在楚潤身後,七拐八拐,兩人停在了一座十分豪華氣派的府門前,上麵寫著“狄府”,與江城街上凋敝不同,這座宅府看上去到是生機勃勃。
“兩位終於來了,我家少主已恭候許久,請隨屬下來。”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出現,裝扮與許多年前兩人遇過的刺客很像。
暗羅。
喬柔終於知道自己的不安在哪了。
狄曉早就猜中他們要來算賬,提前設好了埋伏等著他們自動上門,此時……怕是兩人想走也走不了了。
越往裏走,楚潤眉頭的不解就越深,這狄府的之內的設置擺放竟與他楚府一模一樣。
當初他剛出生時,算命的說他生來有大劫,為了讓他安然度過童年期,父親就將整個楚府按風水的規矩重新白擺弄了一番。
如何……難道這風水師與狄家有什麼關係?楚潤心頭沉重,若真如他所想,狄家恐在許早的時候就盯著楚家了。
“請兩位在此房稍等片刻,少主馬上就來。”
暗羅將楚潤和喬柔帶到一間屋外,就離開了。喬柔推門而入,眼前豁然一亮,滿房的清透碧玉。
大到一張床、桌子、椅子、小到茶壺、茶杯,就連屋頂都是紫霧透玉,屋子裏的花瓶插著清麗的黃色野花,淡淡的清香若有如無的飄浮。
“哇!”
喬柔不禁麵露豔羨,這人也太奢侈了吧,這是把全世界的珍玉都拉來建了一座玉屋嗎?!手下細細摸去,觸手便是溫涼的細膩。
她是個極其珍愛玉石的人,即便在末世那樣的環境裏,也不忘尋找各色寶玉,可惜珍貴的玉石早已少之甚少。
此時屋裏的玉石任意拿出一個,都是世間極其罕有的品種。
與喬柔不同的是,楚潤剛進入這間房就覺得心裏很難過,仿佛情感被壓抑而不可得。他捂著胸口,眉心緊蹙,一陣強烈的難過痛苦愛恨與不甘向洪水一般向他湧來。
“淩淵,你看我好看嗎?”粉紅女子頭戴花環,洋溢著燦爛的笑。
“好看。”男孩臉頰緋紅。
“淩淵,我愛你。”
“我也愛你。”男人緊緊摟住女人。
“淩淵,你是神,我是巫,天注定我們不能在一起。”
“天不同意,我便毀了天!”
……
楚潤手撐著玉桌,差點摔倒。喬柔放下手裏精致的茶杯,連忙過來扶著他。
楚潤額頭細汗密布,呼吸急喘,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
難不成那狄曉在這玉屋裏布下了不利於楚潤的結界,若不然他怎會一進來就如此?
“我沒事。”等心中那抹壓抑的痛苦不甘慢慢淡去,楚潤搖搖頭,將手從她手裏抽回。
兩人可還在冷戰呢,太親密,要不得。
喬柔:……mmp
待冷靜下來之後,楚潤再去回想方才腦中的畫麵,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隻剩那讓人撕心裂肺的絕望和痛苦……
“歡迎貴客。”門口響起一陣謔笑的男聲。
狄曉站在門口,與楚潤一身清冷白衣不同的是,穿著一身黑紋衣袍,那張仿似一模一樣的臉上,嘴角噙著笑,隻是麵色與楚潤一樣的蒼白。
“不知我這玉屋,如何?”這句話是對著喬柔說的。滿含笑意、得意夾雜著看不懂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喬柔。
對上這樣突兀、冒犯的眼睛,喬柔心生不滿,卻也不敢對這個大反派表現的太明顯。隻往楚潤身邊湊去,直到站到了他的身後,覺得這是個安全的地方。
才訕訕笑:“不錯,不錯,這玉屋一看就是大手筆,想必公子費了不少心血吧,要麼人都說有錢好呢,嗬嗬。”
罪惡的封建主義,歐呸,還有資本主義。
聞言,狄曉怔愣一瞬,然後哈哈大笑。他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麼有趣的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