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撥雲見月(1 / 2)

男人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放鬆垂裏在身旁,推門進了女子的閨房,屋子裏氤氳著隱隱的蘅蕪香味,他嘴角微微上揚,一手輕拂琉璃珠簾,來到內室的大紅漆木櫃前。

開了櫃門打開小匣子,便開始低頭搜尋。

一陣冷風呼嘯而過,琉璃珠簾琤琤作響,門卻詭異得應聲合上。牆上陡然出現一個白色人影,及地的長發,長著血噴大口,無聲嘶吼,雙眼緊閉,伸長青紫色長甲,匍匐在地上步步向男人背後逼來

咯吱咯吱,它僵硬得身子一步步扭曲變形。須臾間,它爬行的地上卻隱隱出現幾個“卍”。便將屋子包圍架起一張金光大網來,那鬼因是看不見的,隻憑著氣味向其靠近,並無覺得不妥。

那網密密麻麻,瞬間緊鎖一團,將鬼怪束縛其中,片刻間,便傳來撕心裂肺般的嘶喊,

“孽畜,還敢再來。”

“啊……”

電光石火間,門咯吱一聲破門而入。

一切鬼怪,霎時煙消雲散。

“相公,你沒事吧?”他去了有小會兒,夏染不放心隨即便跟了來。

“沒有啊,怎麼了?”司珩麵色日常,隻是他膚色偏白,在細碎的光下頗有幾分贏弱之感。

夏染驚魂未定,探頭四處張望,順了順心口,才道

“方才我遠遠聽見房間裏有嘶喊聲音,還以為出了事,就急匆匆趕來。”

“最近府裏鬧鬼,可能是髒物作祟吧。”

司珩見她如此心緒不寧,頗有幾分心疼,便停下手中的動作,招呼她坐下喝杯溫茶。

夏染卻沒了心思,男人眉眼間流溢出的溫潤如玉的氣質,孱弱多病的身子,讓她不禁心疼。鏡鬼若真的要對他下手,豈不是羊入虎口,必死無疑

“相公,若是今日沒事,就陪妾身去查案子吧。”

男人嘴角勾出微乎其微的淺笑,低頭抿了口熱茶,抬頭間,將她的容顏埋進了自己的眸子裏,笑道

“也好,陪你走一趟,免得為夫在家裏替你擔心。”

稍稍收拾了細軟,夏染,司珩季兒三人便匆忙上街,在約好的小酒館裏和縉和三人碰麵。

果不其然,縉和三人早就坐在那裏侯著,見到三人,便自然而然的相互打了聲招呼,季兒先開口主動問道

“縉大哥,昨日你可查到什麼線索?快跟我們說說。”

這丫頭片子今日倒是乖巧,算是頭一回叫人家大哥了。

縉和看了看季兒,小女孩一改雙鬢髻,今日倒將柔順的發絲以綠色綢帶並挽起來,顯得清新脫俗,耳邊勾著對琉璃珍珠墜子,襯著嬌俏白皙的臉龐更加輕盈透亮。被她嬌媚的眸子多看幾眼,身子便酥酥麻麻起來,這丫頭。趕緊瞥過眼,不再對視道

“時間緊急,咱們一邊走一邊說,請。”

季兒乖巧懂事得勾了夏染的臂彎,倚靠著她,亦步亦趨地跟著。夏染與縉和並肩齊走,方便對話。司珩默不作聲得跟在夏染後麵,自得其樂。虎子和阿彪墊後。

“縉大哥,快說說,葉音姐姐的情郎到底是誰?”

“葉音小姐的情郎,並不是什麼風流公子,也不是什麼世家少爺,其實隻是一個布衣平民,早年裏讀了些書,因家遭巨變,才淪落做些小本經營。姓陳,單字一個誌字。”

夏染其實早就想過,那情郎應該不是什麼出身顯赫的世家才子。因為葉音雖姿容秀美,但雙目失明,更重要的是眼睛處橫亙著醜陋的疤痕,算是極大的缺陷,若非如此,以她的家世,恐怕早就名花有主了。所以這個答案也算意料之中。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秦氏大費周章,都沒法兒知道那情郎的身份,連木竹也說得含糊其辭,縉大哥又是如何得知?”

“還記得木竹是如何說的,說葉音因是眼疾,所以每次都有公子身邊的小廝接應,出門遊玩。等時間到了,她便在原地等候著小姐接回來,所以並沒有見過那位公子,隻知道他身邊的小廝,隻是人海茫茫,出了事以後,便再也沒有找到。”

“是這麼說的,雖然這說辭有千番錯漏,但如今死無對證,我們也隻能暫且聽著。”

“也算老天有眼,昨日我徘徊在葉府後門,便見一男人鬼鬼祟祟,被我當場擒獲,隻隨意套他幾句,那男人便和盤托出了。”

言下之意,就是根本就沒有什麼公子,那個小廝就是葉音的情人,秦氏根據木竹的供詞,一直在皇城裏找富賈世家的適齡公子,卻萬萬沒想到,這其中的蹊蹺。

無論如何,事情總算有了進展,眾人穿過了鬧市,又行了半柱香的時間,來到了一個矮院門口。

院子被一個長長低矮的籬笆牆圍著,庭院裏擺了五六張陳舊木桌,上麵墊放著草席,密密麻麻曬著茶葉。

那茶色澤不一,品種也算不上稀奇,因價格低廉,頗受老百姓的青睞。家家戶戶都備上些,撚了一把泡在大茶壺裏,衝泡多次,滿滿當當的喝上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