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死離別(1 / 2)

季兒看慣了人世間得生死離別,反而覺得特別可笑,這個男人嘴裏說著愛,實際上還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葉音死得不明不白,他明知這其中的蹊蹺,卻無法挺身而出,為她辯白伸冤,而甘願做個縮頭烏龜,悲天憫人,這一切的自責深情也隻是他的一廂情願自欺欺人罷了。

他嘴裏的情愛,不值一提,難怪葉音要殺男人泄憤,明知秦氏的行徑卻沒有出手保他,心中是怨他的吧。

“那如此說來,線索又斷了?”

“這是什麼?”季兒好奇翻開櫃子裏抽屜,發現裏麵幾張疊著齊整的薄薄信紙,“是葉音姐姐和陳誌的來往書信!”

夏染急忙湊上前去,上麵果真工整細致寫著幾句情詩,這字跡!?腦海中漸漸浮現今晨季兒說的話。

借屍還魂需要血脈至親的血肉之軀,而葉音並無兄弟姐妹。

原來凶手竟是她!

葉音化作厲鬼卻沒有手刃凶手的原因,原來如此,天理昭昭,因果循環,這一切隻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一切線索串聯在一起後,夏染便已得到真相。

“姐姐!你去哪裏!?”

“我要去證明我的猜想!”說罷,夏染轉身便消失在茅屋外。

假山上的潺潺流水靜靜的流淌,幾朵嬌俏玲瓏的花骨朵,迎風招展。庭院裏的窗簷邊上倚著位婷婷玉立的佳人。欣賞了片刻,便移步挪進了屋子。

這妙齡女子,穿著襲煙羅色芙蓉襦裙,頭上挽著雙鸞點翠對簪子,百無聊賴地靠著藤木桌上,慵懶地點香,名貴奢靡的旖麗藏香,隨風繚繞翩躚,映襯著那張冰肌玉骨的美人臉若影若現。

她輕輕撥弄手中的玉鐲,麵帶譏笑自言自語道

“終究你還是輸我。”

門吱呀一聲,被夏染推開,那人再次見到她,一改過去謙卑的模樣,並不起身行李,隻略略輕掃一眼她道

“奚姑娘,有何貴幹?”

“方才聽下人說,葉員外已經讓你做了葉家的小姐。”

眼前的人一改初次見麵的裝扮,這一身金玉佩環,軟襟浮錦早已把她變得麵目全非。

“那又如何,我是他親身的骨肉,如今姐姐已死,他年過古稀,更不可能生兒育女,我是葉氏唯一的血脈,這小姐自然是坐著名正言順。”

“木竹,你就是殺死葉音的凶手對麼?”

女子嗤笑道“姐姐是自己寫的遺書自殺,又與我何幹?倒是你,血口噴人,無憑無據。信口開河,難不成叫我讓人將你攆出去?”

“葉音閨房牆上的字是你寫的吧。葉音本就雙目失明,她認不得也看不見自己的字,房裏也隻有你是她最親近的丫鬟,做這些事應該是輕而易舉。每當她要提字的時候,便給她一張白紙,以偷天換日,久而久之,你的字就理所當然的變成她的字了。”

“可是我並不會寫字啊。”

“若是不會寫字,你中指上又為何有薄繭呢,你殺她,是因為想取而代之。”

“哈哈哈哈,說的好,事到如今,我也實話跟你說吧。”

木竹起身鼓了鼓掌,眼裏慢慢變得凶狠陰毒,一字一頓道

“是秦氏逼我這樣的,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女兒。我的母親是一位歌姬,爹爹與之情投意合,生下了我,

五歲那年,娘親病逝,爹爹將我接至府中,本意讓我恢複身份做個小姐。但是秦氏卻野蠻凶悍,竟逼迫我做一個丫鬟,給她的眼疾女兒端茶倒水。輪姿色我不比她差,輪才華,她一個連字都看不清的殘廢豈能與我相提並論。

所以,我便籌謀了許久,下毒殺了她,並將矛頭指向了陳誌。”

夏染看著她扭曲變形的麵容,心生淒涼,冷冷道

“那她後麵的雙目失明,應該也是你下的手吧。”

“是啊,若非如此,爹爹怎麼會愛我呢,畢竟她隻能是個無能的殘廢。”

“難道你就不怕東窗事發?”

“那又如何?如今我已經是葉氏唯一的血脈,就連秦氏那個老賊都無法奈我何。更何況,葉氏五代單傳,就算爹爹知道是我殺了姐姐,也不會將我如何?倒是你……”

那異域奇香已然燃盡,夏染卻覺得頭越發深沉,天旋地轉間,便見到木竹從鼻尖取下兩撮細麵,取出一把匕首,緩緩向她靠近道

“三年前,是我給她下的毒藥,使她從此雙目失明痛不欲生,也是我,給她留下醜陋的疤痕。這個無知的大小姐,恐怕到死也不知道,是誰害了她。不過你既然如此愛管閑事、就去地獄裏與她作伴,豈不快哉。”

木竹提著裙裾一步步走進,蹲了下來,將鋒利的匕首靠在她的臉上,假意磨蹭。眼裏的凶狠毒辣漸漸浮現。

“善惡有報,你以為自己贏了,卻不知道它的算計,它不殺著你,養護著你的性命,隻不過是為了借屍還魂。”話音未落,夏染便再也撐不住,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