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來,此事從頭到尾,倒與她撇的幹淨,想來是無心之失,又怕怪罪,便假意推諉搪塞。
不認也罷,他雖有幾分氣悶不忿,但也無失落之感,既然如此,便一不做二不休,將這記憶抹了去,才算得兩全。想著便往夏染的百會穴點去。
還未注力,便聽得一聲叫喊。
“姐姐,縉大哥來蘇府登門拜訪了,像是有事相求的模樣,你快去看看。”
看得出這季兒說起縉和的時候兩眼放光,數日未見,自然是念得緊了,這丫頭正是豆蔻花季,情竇初開的時候,遇上了心儀之人自然是雀躍些。
夏染瞅了瞅清珩一眼,見他麵無表情,沒有惱怒之意,這才稍安下心來。試探性得對著他說
“那妾身先去看看?”
“衙門的人臨時登門造訪,想來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了,你去看看也好。”
事到如今,他們之間也不講究什麼婦德避諱,若是有喜歡的事便撒手去做,才算得上正緊。得了清珩的令,季兒暗暗如釋重負,這才毫無顧忌地將人一拉,就生生的往前院拖去。
“姐姐,不是季兒數落,帝尊就是個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咱可不要去碰那硬釘子,這天下好男兒千千萬萬,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姐姐何不趁著這青春年華,離他遠遠的,好生快活兩年吧。”
這黃毛丫頭古靈精怪的很,成日裏長籲短歎,對鏡自憐,既不熱衷於得道晉升,也不是修仙養性的料。
蓬萊狐族雖為仙道,卻不忌情愛葷腥,向來懶倦懈怠,隻占些帝靈之氣得些便宜,卻為眾仙道詬病千年,竟猶如過街老鼠,也難怪她向來沒有修仙的欲望。沉溺於塵緣情愛。
想著她竟一時興起,想逗弄逗弄這個丫頭,便揶揄道
“嗯哼,季兒說得有理,是姐姐我愚鈍了。看來要重新斟酌個合適的人選,再談個曠古絕戀,也不枉費帝尊賜得花容月貌,白白來人間走一遭。
依你看,縉和如何?我瞧著他樣貌出眾,為人良善正直,是個不錯的人選,就是不知道人家看得上我看不上,你給姐姐出出主意?”
季兒正熱絡著拉著她小跑,一聽這話,竟停了腳步轉身過來,夏染躲閃不及,幾欲迎麵撞上,兩人懷抱著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
她神色慌張地凝視著麵前的女子,九天共主親手執筆的臉,自然是個極具風骨的美人,就連她這個小狐仙也比之不得,前些日子,似乎又修了眉眼,便越發的容光煥發。
“縉大哥啊?不行不行,他太木納了,長相也不般配,季兒想了想,這世間男人雖多,但也未及帝尊分毫,姐姐還是守著帝尊不吃虧些。”
季兒說起話來向來一套一套,方才信誓旦旦地模樣早就拋諸腦後,在這裏暢快淋漓的誇起帝主的好處,生怕她對縉和起了心意。
她自然是知道這丫頭的小心思也不捅破,便收起了逗弄之心,假意清咳幾聲轉移注意力道
“傻丫頭,我開玩笑的,我與縉和隻有兄妹之誼,又怎麼會存這樣心思。倒是你那點小心意,若再不掩著些,怕是人盡皆知了。”
夏染的話逼著她鬧了個大紅臉,不知該如何應答。她又問道
“此番縉大哥如此匆色匆匆,你可知其中的緣由,所謂何事?”
“好像是知道些,他們進門先是與我寒暄了幾句,才談及正事,應該是牛鬼蛇神這類的吧,若非如此,府邸衙門自己都能周旋,何苦上門來說?”
兩人正說著話,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到了前廳,虎子見夏染,率先搶在縉和麵前,箭步疾馳迎上,焦急萬分的說
“哎呦、我的姑奶奶,可把您等來了,出大事了,我先說好啦,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這個忙您無論如何可是要幫我啊。”
夏染一頭霧水,對著縉和指了指虎子,今天他怎麼這般上躥下跳的,不等縉和先開口,也自個迎了上來,倒是第一次見。言語間還不容人相拒之意,聽得她怪不舒服。
“虎子哥,有話慢慢說。上刀山下油鍋可使不得,如今我和姐姐是閑散百姓一個,可不是你們衙門的義工。這事你先說說,接不接活,要等姐姐發話再說,不能這般隨意馬虎。
畢竟若是些窮凶惡極的差事,也少不了真刀真槍的,若是有了絲毫閃失,你們可賠不起。”
季兒這丫頭向來說話厲害,若較起真來,沒得誰能在她嘴下討好果子吃,看她臉一擺、小手一插腰,就知道,虎子的話惹了她不快,又想趁著這次為自己謀些好處,與剛剛那疾色匆匆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說著話,眼睛卻偷偷瞟向座上的縉和,他今日著蘇繡月華雲錦,腰間佩環琤琤,襯著其麵冠如玉。
虎子見這小妮子這般說、便覺得這事越發的辦不成,一時間就不知該如何說,才不招惹眼前的小姑奶奶。
縉和見虎子這般,便起身打了圓場,朝季兒和夏染畢恭畢敬的鞠了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