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但願君心似我心 第三十六章 你生氣可以和朕說
第二卷 但願君心似我心 第三十六章 你生氣可以和朕說
輪回世世，花開生生。我隻盼，來生來世，皆可再與你在這不完美的人世再重逢。
——容子葭
容子葭都忘了她是怎麼鬆開如是的雙眼，生怕被雪吟姑姑房中的人發現她在外麵偷聽到了她們說的話，步履匆匆往回走了。
房內的人終於走出來，如是捧著滿手的散紙，站在門外一臉的不明所以。看見那人是蘇姑姑，忙屈膝行禮，“奴婢見過蘇姑姑。”
“你是自己來的嗎？”蘇姑姑不認得她，卻還是明知故問。她沒有特地盯著如是看，哪怕知道她肯定會說謊。
和她一起來的容子葭什麼話都沒有留下，就匆匆走了，如是果然直接就答，“是，蘇姑姑。”想著她是聽到什麼不想聽的話，或者突然發生了什麼事著急要走嗎？
“奴婢想請教雪吟姑姑幾個關於內人試的難題，所以就得了姑姑的許來了。”如是直起膝蓋，蘇姑姑嗯一聲，緩緩離去。
雪吟姑姑好像早就知道她這個時候來，坐在桌前等她進來，“如是見過雪吟姑姑。”
“不是早就到了烏衣巷嗎？為什麼到這刻才進來？”她故意問，想要聽如是會怎麼說。
默寫著內人試資料的紙張讓如是抓得緊緊的，她低著頭，看都不敢看雪吟姑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其實這句宮規原本的意思，不過是想要一眾宮女不要嚼舌根。如是卻說得一本正經，雪吟姑姑聽了沒用多問，“你琳姑姑沒有白疼你。”
管教如是的琳姑姑和她同一時段在宮中當值，現在也成了針繡房的掌事姑姑，位同尚宮了。“你有什麼想要問我的？”
雪吟姑姑既然問了，如是來到她的桌前，放下所有的紙張。記得琳姑姑特地交代，到了雪吟姑姑門前，一定要再三敲門征得同意才進去，因為她從來不大開房門。那麼剛才明明是和蘇姑姑在房裏交談，怎麼會房門洞開著？
容子葭呆呆地坐在大殿裏一動都不動，韓敖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停下來，想知道她要多久才會發覺他來了？
他到的時候，天色剛剛好暗了下來，儼然到了尚林軒外長長的走廊要點燈的時候了。有一次他來，就看見她沿著長長的走廊，一盞一盞地接過宮人摘下來的紅燈籠來點燃。
已經過一盞茶的功夫，她到底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韓敖從沒有覺得他會有心虛氣短的時候，他也在為她說他強要了她的那晚，堵著氣呢。
可她就不能稍微體諒一下他的心嗎？如果是別的嬪妃和他這麼鬧別扭，韓敖保準不會放低姿態來迎合她的心情。他貴為天子，她們是天子妃，侍寢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偏偏，就是容子葭。
即使在想什麼太過用心，也不至於連他來了都沒有察覺？或者是察覺到他的到來，才越發地陷入更深的想法裏，不想搭理他？
“今晚你不親自點燈了嗎？”她依然是沉思的模樣，韓敖忍不住最先開口說了話，有意不叫她的名。
容子葭聽見惶惶然抬頭一看，他就那麼身姿挺拔地站在殿中央，背著手微微抬眼看坐在主位上的她在想什麼。他似乎和她一樣，保持同一個姿勢很久了。
“皇上長樂未央。”她木然起身行禮，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韓敖還是背著手，“免了。”
明明他們兩人中間沒有東西隔著，可他反而認為這樣的時刻，他們之間隔著千重山萬重水的距離。她這麼排斥他的到來，那為什麼要通過高英打聽以什麼理由去見他才最為正當？
“聽高英說，有人問她要用什麼正當理由，才能見到朕。”他揣著明白裝糊塗，想看看她這麼冷若冰霜是有意還是無意？
容子葭垂眼站在那裏，居然沒有向他走來，韓敖背在身後的左手握了一下右手，“那個人……”
“是妾身。”她垂眼曲了曲膝蓋，很快又直起身來，“是妾身，想要求見皇上。”
她突然承認的這麼爽快，是他所料未及的。還想以她的性子，怕是怎麼都不會親口認了她想要見他。
韓敖左手握得右手更緊了一些，“你有什麼事要見朕？”
有什麼事？她之前隻有一件事想要和他說，可現在……
襲來一陣昏眩，容子葭穩住腳下。她現在，有那麼多的事情想要和他求證。怕他說是，又怕他說不是。
是，或不是，她都不想。
“皇上，妾身還沒有能夠正麵恭賀您喜得龍裔。”她鼓不起勇氣，再來和他確認她在乎的人是什麼生死，藏在衣袖裏的手，微微抖著。“妾身在此恭喜皇上，大夜江山得以後繼有人。”
韓敖嘴角因為她的前麵說的話，染了笑意，卻在聽了她這些話後，情緒複雜起來，語氣慢慢冷了，“容美人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