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花在路邊問了人才知道,招待所這東西一般人是不太去的,因為條件很差,如果要趕路的,可以在車站旁邊的賓館住。
然而吳小花去看了賓館需要的錢,當即轉身去找公交車。
問路的時候她都摸清楚了,公交車的最後一班發車時間是指從起始站出發,也就是說,車站並不是起始站,她可以在這邊等最後一班的公交車。
一趟公交車是一塊錢,吳小花捏著自己僅剩的十六塊,到底沒敢給自己買點吃的。
重生後她就吃了從李國富家順的饅頭,那饅頭又小又幹,根本不頂餓,現在她身上還有些疼,加上餓,略微有些反胃。
旁邊有擺攤的阿姨,大冬天還背著小孩兒出來,不停地吆喝,是不是往火爐裏加蜂窩煤。
看到對方,吳小花就想起自己懷孕生龐剛前後的事情。
她年初懷孕,所以等龐剛出生時已經冬天,差不多就這個季節,剛生完孩子,吳小花下半身都疼得沒知覺了,還得背著嗷嗷哭的龐剛打工賺錢。
跟這個阿姨一樣,滿麵滄桑,卻在麵對自己孩子的時候忍不住露出欣慰滿足的笑容。
吳小花靜靜看了一會兒,隻覺得當年的自己惡心,為什麼要對一個怪物笑?
被控製的人生現在還到她手上,她就不會再讓那個怪物出生。
大概是吳小花的眼神太專注,阿姨發現了她,看了一會兒,問:“小姑娘,你買番薯嗎?還有煮玉米,包子饅頭豆漿,天氣冷,我等會兒就要回去了,吃點嗎?”
吳小花被她問得一愣,忙笑著搖搖頭,收回視線,繼續等要過來的公交車。
果然沒一會兒,女人開始收拾東西,接著一個男人從路邊的小賣部裏走出來,幫忙收拾拎爐子,可能是她丈夫。
丈夫端起蒸籠,剛要走,就被女人攔住,接著女人看了一眼在等車的吳小花,歎了口氣,用塑料袋裝了兩個做壞的饅頭,沾了水沒客人願意買,本來也是他們家自己吃。
女人拎著饅頭走過去,小心翼翼問:“小姑娘,你等車去火車站嗎?”
吳小花對這種與自己十分相似的女人沒什麼抵抗力,笑著點頭:“是,我要坐火車去找我爸媽。”
“那……小姑娘,你看你有沒有零錢?這饅頭,是今天做的時候不小心沾了水汽,客人都不想買,你要是願意,我隻收你五分錢。”女人舉著塑料袋說。
塑料袋裏是兩個很大的白麵饅頭,正常賣的話肯定要五毛錢一個。
吳小花知道對方看自己可憐,本意大概想送她,卻怕她不收,幹脆說收五分錢。
從車站裏出來的貧苦人家,手頭多多少少會有一分一分的零錢,來來往往的人見得多了,出來的人兜裏有幾塊錢女人一清二楚。
看著兩個白麵饅頭,吳小花肚子咕嚕咕嚕叫起來,她一天沒吃飯了。
而且隻要五分錢,吳小花一咬牙,拿出一塊錢:“對不起,我隻有整的一塊錢,可以找零嗎?”吳小花不好意思地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