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指針走到五點,是放學時間。
陳願予已經被柯填拽著去拿隊服了,而班裏除了打掃衛生的幾人,其他同學一下課便像脫韁野馬一般奔騰,瞬間教室便空蕩蕩的。
白彤彤早就去準備啦啦隊了,還說要兌現承諾了給她一個好位置。
看來兩人是成了,餘一婉出神地想。
餘一婉看著操場人頭躦動,打量了一下人群中可以擠進去的位置,忽然就覺得好位置也不是多麼重要。
環顧四周,她終於找到了一個視野開闊又人煙稀少的絕佳位置。
餘一婉來到雙杠前,打算了兩秒,三兩下便翻了上去,掏出口袋裏的潤喉糖,剝了一顆出來吃。
她看到白彤彤正和柯填說著什麼呢,而在她的身邊還有一個空的座位,白彤彤時不時還在左瞅又瞅。
抱歉,實在太擠了,不想費勁擠進去。
餘一婉默默撇開眼。
晚點再給她解釋一下擠不進去就好了。
餘一婉含著潤喉糖,這離操場遠一些,沒多少人注意到,而且以自己的視力,不成問題,也算是最佳位置了。
她辨認了一下場上的球員,臉熟的就隻有三個——許哲,陳願予和柯填。
裁判哨響,比賽開始。
她不常看球,因此也不懂其中的規矩,不過哨聲一響,雙方就開始你爭我搶地顧著那顆籃球,奮力爭奪,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激烈。
餘一婉的視線一直集中在許哲身上。
因為目前隻跟他最熟悉。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球衣,明明與身旁的隊友衣著打扮如同粘貼複製,餘一婉卻能一秒通過對方的背影將他認出來。
他如魚得水般的左躲右閃,運籌帷幄地將球控製在手裏,下一秒,淩空而躍。
餘一婉正準備歡呼喝彩呢,球就被扣了下來。
許哲回想著方才陳願予挑畔的表情,楞了一秒,想到什麼,輕笑了一聲,又繼續投入賽場。
陳願予搶過球後,自如地在賽場中穿梭,衝過層層防線來到籃下,輕巧躍起壓腕,手中的籃球便沿著一條漂亮的弧線,不偏不倚地落入筐中。
餘一婉聽著底下沸騰的人聲,想起陳願予要求的加油,輕笑著拍手,卻忽見陳願予轉頭朝她這個方向看來。
視線的交接,陳願予的眼神熱烈而燦爛,忽地重重包圍,似乎要將她燒成一團明豔的烈火。
有女生的歡呼尖叫聲將她喚醒,餘一婉一怔,慌忙低下頭,與他錯開,把嘴裏的潤喉糖哢吧一聲嚼碎了。
陳願予看她的反應有些難過,但很快振奮起來。
場下呐喊助威,場上越打越起勁,氣氛都似沸騰起來。
隻有她像在這場賽事裏格格不入,心緒煩亂。
她抬頭想繼續看,卻發現自己已經無心再繼續看下去,餘一婉利落翻下,轉身便離開了操場。
有那麼一刻,她的心隱隱悸動了一瞬。
屬於黃昏的風輕輕穿過,身後人聲鼎沸,餘一婉腳步不停。
球賽有沒有贏,餘一婉不知道。
隻是當天晚上,躺在床上的餘一婉收到了白彤彤一條消息和一個定位。
“餘美人出來吃燒烤,他們打球贏了說慶祝一下!”
餘一婉本想拒絕,因為想躲著陳願予走,可是下一條信息白彤彤好像預料到她會說什麼,先堵住了她。
“我給你留的vip座位你沒有過來,我今晚又給你留的位置你還不來,我真的會傷心的嗚嗚嗚”
餘一婉無奈地聽著這條長達十秒的語音,無奈地歎了口氣。
總要講清楚的,不能不明不白。
想定了,餘一婉便換了套衣服,跟著導航去。
燒烤的位置不遠,那條路在清吧附近,餘一婉對那裏很熟悉。
剛下車,她便看到站在遠處一動不動的陳願予。
餘一婉正準備走過去,忽然被人攔住。
“呦?美女,一個人?”
熟悉的聲音響起,餘一婉轉頭一看,正是那個總是去清吧挑事的客人,和他兩個狐朋狗友。
舌尖掃了一圈後槽牙,她有些不耐地盯著他,又瞟了一眼陳願予,不好在他麵前大顯身手,當即想要轉身趁陳願予沒看見悄悄解決掉對方,盡量不要惹麻煩。
可是為時已晚,陳願予早就看見她的身影並向自己這個方向跑來。
餘一婉頭痛地捂著頭。
陳願予靠近一把將她擋在身後,瞪著他們:“你們幹什麼?”
餘一婉被陳願予護在身後,打量著麵前挑事的三人,無奈地擼起袖子準備造掉自己如今堪稱柔弱的人設。
“換男友了?”賊眉鼠眼的客人嘲諷地掃著他們倆,邊嘖嘖感歎邊把他們兩圍住,“前男友呢?”
“什麼前男友?”陳願予背對著他,涼涼地審視著開口的那個人。
餘一婉一聽知道壞了,醋壇子翻了,自己不光要打架,完事還得哄人。
不對,哄什麼哄,男不男友跟陳願予什麼關係!?
餘一婉搖搖頭,暗歎自己差點被溫水煮青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