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早飯之後,齊映月準備去後院河邊清洗先前泡著的髒衫裙,發現木盆裏的衣衫不翼而飛。
她吃了一驚,木盆還好好放在台階邊,除了能從後院來到河邊,就隻能從對岸遊過來。
她的舊衫還沒木盆值錢,誰也不會費這個勁來偷,除非有人故意把她衣衫拿走,或者扔掉了。
有嫌疑以及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僅有唯一的一人,那就是蕭十七。
齊映月怒氣衝衝回到前院,蕭十七穿著一身嶄新的青布長衫,正坐在正屋門口的石階上,好整以暇望著她笑。
這一笑,笑得齊映月火氣更甚,她努力克製住,咬牙切齒問道:“木盆裏的衣衫,被你拿到何處去了?”
蕭十七淡然說道:“扔了。”
齊映月怒道:“你!”
蕭十七一躍而起,笑著說道:“我什麼我,齊月亮,太陽這麼大,生這麼大的火氣也不怕著了火。你跟我來。”
齊映月盯著他的背影,不禁愣住了,這才發現他換了身新衣,從先前的紈絝變成了斯文公子。隻是那股子不可一世的勁仍在,看得令人頭疼。
蕭十七發現齊映月沒動,回頭見她正盯著自己看,不禁朝她抬了抬下巴,驕傲地說道:“我穿什麼都好看,你不用驚豔。快來,愣著做什麼,等會還得做午飯呢。”
齊映月冷冷斜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
堂屋裏的桌上,堆放著滿滿的一桌衣衫,赤橙紅綠青藍紫,還有金線隱在其中,熠熠生輝。
齊映月看得瞪圓了眼,蕭十七把衣衫分成幾份,一一指點著說道:“這堆是你的,這堆是你阿爹的。你阿爹要出門,穿綾羅綢緞出去太打眼,多是布衫,另外兩身錦緞料子的,先備著吧,需要時總能拿出來。這些是你的,平時你在家中穿綾羅錦緞,出門時穿得素淨簡樸些,同裏鎮小,省得有人在背後嚼舌根,哪怕敲掉他們的牙,也要費力氣,省點事不與他們計較。”
齊映月見他考慮周全,安排得明明白白,佩服的同時又無語至極。
端看那些泛著幽幽光澤的料子,她就知道定不便宜,她在家做飯灑掃,穿這麼貴的衣衫像什麼樣。
蕭十七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淡淡說道:“你不用感到內疚,或者不安。因為比起我的命來說,錢財不算什麼,我給得起,不僅僅是你救了我的命,還因為你值得,我願意。”
齊映月怔怔望著他,蕭十七笑了笑,說道:“齊月亮,你很聰慧,就是有時候吧,想得多了些,還眼神不好。”
齊映月又生氣了,蕭十七笑個不停,說道:“快去收起來,換一身新衣衫,然後快去做飯!你先前說要做灰土豆腐,那是什麼玩意兒,我還沒見過,灰土做出來的豆腐能吃嗎?”
桌上堆著一大堆衣衫,著實不像樣,齊映月被他念得心煩,隻能上前伸手去抱衣衫。
蕭十七手快得很,幫著拿起了齊昇的拿一份,下巴點了點:“外麵有太陽,穿著繡金線的寬幅裙最好看,你就換這身繡薔薇的衣裙吧。”
齊映月翻了個大白眼,穿著這麼貴的裙子燒灰炒豆腐,她又不是一擲千金的嬌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