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是何小姐收留了我們家艾莉絲?”
咖啡廳裏,兩人麵對麵坐著,舒緩的鋼琴曲襯得女人的聲音輕柔好聽。
聽見對方說艾莉絲這個名字,何莘收起作為證據的照片,在心裏幼稚地反駁了一下。還是叫小黑更可愛。
剛好用讀心術讀到這一段的富晴遙低頭掩飾住嘴角的笑意。想到那幾日的相處,這人不僅給她取了小名,還一天到晚在耳邊喚,趁她小憩偷摸她的爪子,給她拍照,孩子似的。現在倒是一本正經。
不過,確實是個有趣的女人呢。原本想處理完手頭事情再去找她的,沒想到她先約她出來了。是不是該感謝阮紓那家夥?
富晴遙好心情地抿了口咖啡,閑聊一般:“艾莉絲可不好伺候,她警惕性強,一般人不容易親近。而且嘴也刁,不喜歡的東西看都不會看一眼。”
“那幾日辛苦何小姐了,你將她照顧得很好。”
“它很乖,並沒有多難照料。”何莘斟酌著語句。小黑容不容易親近她不知道,嘴刁卻是真的。那家夥從來不碰貓糧,隻吃水果牛奶和熟肉,還得裝在幹淨的餐盤裏,她遞到嘴邊才肯吃,矜貴得很。可見原來的主人也是耐心伺候的。
所以究竟是不是個差勁的人呢?
何莘借著喝咖啡的動作將目光落到富晴遙精致的臉上。頭一回覺得有人這麼難看透。
又隨意聊了會兒,對方似被落地窗外的街景引走了注意,支著下顎,微微側頭。近處梧桐樹的光影透過玻璃映照在她的眉眼發梢,顯得慵懶迷人。
——總覺得下一刻她會像小黑那樣愜意地伸個懶腰。
何莘被這種無端的想法弄得一怔。
說來也巧,她上次相親見麵就是在這間咖啡廳。同樣的地方,甚至同樣的座位,對麵卻換成了優雅漂亮的女人。感覺有點兒奇怪。
“其實我撿到小……艾莉絲那天,它是受了傷的,帶去寵物醫院包紮,發現傷口很深,流了很多血。”
停頓幾秒,沉了語調:“是人為的利器割傷。”
富晴遙知道她是有意試探,便收斂了臉上的勾人媚態。指尖輕點在杯沿,許久才歎氣說:“確實是人為的。我之前請的保姆有虐貓傾向,若不是看了監控,還不知道艾莉絲被她傷了。”
“什麼!”
“很吃驚對不對?但這世上內心陰暗的人太多了。”富晴遙諷刺地勾了勾唇,“艾莉絲受傷跑出去就失蹤了,我辭退那人找了很久,前天才在家附近尋著……幸虧她是被你收留了,不然那幾天該怎麼過。”
何莘聽著這些話,一顆心也跟著揪疼起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又都咽了下去。
麵前的女人不像在做戲,至少說到小黑受傷時的心疼懊惱是真情實意的。所以小黑是想家了才自己跑回去的麼?
不是被主人虐待就好。她鬆了口氣,又有點心酸。那隻小沒良心的貓。
但心裏的天平終歸傾斜了,對富晴遙也放下許多防備。
聽對方猶豫著說道:“我們家艾莉絲似乎很喜歡你,何小姐。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你能否考慮一下。”
“請求?”
“嗯,是這樣的,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撫養艾莉絲呢?”
“……”何莘有那麼一瞬以為她們是離婚後一起心平氣和坐下來談孩子撫養問題的夫妻。
富晴遙麵露歉意,語氣裏也帶著幾分忐忑,“何小姐平日如果有空,可以隨時接走艾莉絲。我在家時間不多,一直都是請保姆打理的,但又害怕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艾莉絲自己在家待久了,或許也會孤單吧。”
“當然,所有花費都由我承擔。我還會額外支付報酬。”
她這般誠懇殷切,像極了一位負責任的好媽媽。何莘腦海裏卻不合時宜地跳出表妹跟她說過的話:這人花心得很,每個月女朋友都不帶重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