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書房和以前大有不同,原本主院滿是薔薇芍藥的花壇被人清除了,改而換之的是一片一片的海棠花。
不再馥鬱妖豔,倒是別具心裁,清新沁人。
就連裏屋的翡翠玉簾子也都被撤換了,現在的屋內單調又大氣,沒有任何花裏胡哨的裝恒,哪怕是桌案上,都隻放著筆墨紙硯。
想當初,蘇傾離第一次來南書房的時候,滿桌子都是女人的鐲子,甚至連龍椅上還有一條嬪妃臂彎處的粉色披帛。
“陛下。”趙明打頭陣,朝裏麵喊了一聲,“王爺和蘇小姐來了,還帶著世子爺,額…還有易先生。”
正在批改奏折的皇帝一挑眉,“易鶴?”
他剛疑惑完,易鶴就出現在他麵前,嬉皮笑臉的。緊隨其後的就是戰允一家三口。
“陛下。”易鶴緊張道。
他身後的蘇傾離緊隨其後的俯首行禮,“臣女見過陛下。”
倒是戰允,把嚶嚶擱在自己腳邊,牽著他並未對皇帝行禮,也不曾抬眼與他對視。
皇帝的眼神在他們幾個人之間流動,最後目光所及之處便是戰允那張臉。
他沉著氣,聲音沙啞的慢慢問道,“允兒…約莫是數月不見了。”
戰允聞聲看向他,不置一詞。
見狀,皇帝便不再強求,畢竟他是一國之君,不至於一直去討好自己的兒子。
但是他還是說了一句,“皇後,朕已經把她放出來了。”
說罷,皇帝自認為自己不形於色的看了一眼戰允的表情和反應,殊不知此舉落入了易鶴和蘇傾離的眼裏。
“陛下,您要是想和湛王爺說話,我們倆可以先離開。”
易鶴直接拆了皇帝的台子,指了指自己和蘇傾離。
這讓皇帝的麵子頃刻間瓦解,他氣的咳嗽起來。
“陛下,陛下,喝點水。”趙明馬上端起茶杯的送了過去。
蘇傾離看著皇帝的狼狽模樣,更加懂得了為什麼易鶴被貶三次了,這實在是太該了。
“易前輩,少說話。”她壓低聲音道。
易鶴不知所措的撓了撓頭,真的聽話的閉嘴了。
恢複了好半天,皇帝才重新麵色如常的看著他們,先是白了易鶴一眼,而後看向他身旁的蘇傾離。
“聽聞,上一次是你救了朕。”
蘇傾離緩緩抬起頭,從容不迫,“嗯。”
“你有功,立大功!”皇帝點著頭,連連說了三聲好,“你想要什麼恩賜,盡管告訴朕,朕一定可以做到。”
蘇傾離習慣性的看了戰允一樣,然後寵辱不驚的說,“臣女隻希望陛下可以讓太醫院的人極力配合臣女把灃京的毒解決掉。”
“哦?”皇帝有些意外,“僅此而已?”
“嗯。”
“難道你不想幫你大哥恢複官位?”
皇帝一直認為,這件事情是他當初理虧,可是他又不好拉下麵子的把蘇皓月重新拉上來,所以想以‘給蘇傾離一個機會’的理由,彌補自己內心那點愧疚罷了。
“不想。”蘇傾離笑了笑,淡定道,“陛下若是覺得他該回去,他自然回去了,陛下若是覺得他不該回去,臣女也不會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