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她倒進柔軟的床鋪,滿腦子都是裴躍放大的臉。
她翻了個身,把紅透的臉埋進枕頭裏。
在心底無聲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事實證明,她確實不能喝酒,一喝酒就喜歡對裴躍耍流氓。
他們回去的時候,已經離天亮不遠了,裴躍坐在院子裏,看著她房間裏還明亮的燈,似是忘了黑夜,也丟失了睡眠。
直到院裏的夜燈熄滅,天光亮起,眾人窸窸窣窣的起床,路過幾人後,他才最後看了一眼她的方向,起身離開。
手機早就沒電了,裴躍回房就順手插上手機的的充電器,去浴室洗掉身上的海腥氣。
他抹開鏡子上的白霧,濕漉漉的嘴唇存在感十足,他凝視半晌,幾個小時前的記憶重新席卷而來,心跳不受控製的重新加快。
門外手機響起,暫時斷了他腦海裏的畫麵。
他出來的時間有點久,猶豫兩秒,電話就斷了,手機界麵退回主頁,底部的電話和短信上的紅色數字有十幾個,他點開,全是一個地方的陌生號碼。
電話又在他手裏震動起來,裴躍接了,等著那邊先說話。
“你他媽的剛剛在幹什麼!怎麼這麼長時間不接你老子電話!”
裴躍本想直接掛斷,但在按斷之前還是忍了,手偏了下,開了外音,問那頭,“什麼事?”
那邊壓著火氣,不分前因後果的來了句,“你回來一趟!”
“幹什麼?”
“你媽要死了你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兒!”
許可昨晚被他們拉著喝了半宿的酒,睡到中午才行,胡亂洗漱幾下,就頂著一頭雞窩撒著人字拖走到院子裏。
他本想去廚房找點吃的,路過前台的時候正好碰見裴躍在退房,於是停了停,問了句,“要走?”
裴躍沒看他,但好歹是回了個“嗯”。
比起他要走這件事,許可更驚訝於這人居然沒有把他當空氣,於是他忍不住又說,“這都中午了,一起吃個飯再走吧?”
正好前台把手續辦完,裴躍道了聲謝,才轉過頭來看了許可一眼,表情依舊平淡,但放鬆了很多,甚至顯得平易近人了起來,他說,“好啊。”
“?”許可已經做好被無情拒絕的準備,導致猛然聽見他說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許可從鼻子裏哼出來一聲不可思議的笑,“你昨晚是被雷劈了?準備做個人了?”
他可不認為是自己的一番話打動了這人,昨晚如果不是發生了點什麼事,就是裴躍大半夜被鬼附身了,突然轉了性子。
“”裴躍眼神晃動了下,咳了聲,皺起眉說,“到底吃不吃?”
“吃吃吃。”許可退了一步,十分誇張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旁邊就是餐廳。
也許是昨夜大家都玩得很晚,這個點的餐廳空無一人,許可跟著裴躍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吃什麼?”
“隨便,你看著點吧。”
“行。”許可還真就隨便點了幾道特色菜,很快就下好了單。
雖然同桌吃飯了,但是裴躍也沒有跟他聊天的意思。除非許可絞盡腦汁找出些話來說,他才會應幾句。
“裴躍。”
“說。”
許可笑了聲,不太正經的開口,“昨天對不起啊,你那表白紙條被我私吞了。”
“”
昨天許可一抽到那紙條,就認出來字跡是裴躍的,一手好字,漂亮得很,過多久也認識。
裴躍睨了他一眼,“你對不起的事兒多了。”
“是。”許可承認的爽快,正色道,“那事兒,真對不起你,我那個時候,確實挺混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