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2 / 3)

鎮長眼睛睜的溜圓,看寶貝似的看了看程宴平,然後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拉著他的手就往外走去。

“他一個獵戶,家裏哪裏有文房四寶這些文雅的東西,走,去我家裏畫吧。”

程宴平被他拽了個踉蹌,回頭跟趙吼打了聲招呼,“師傅,我去去就回啊。”

鎮長的家在鎮子的東邊,院子被打理的井井有條,裏頭種了不少的花,有幾種連程宴平都叫不上名字,籬笆上攀著的早月季開的正盛,鮮豔欲滴。

鎮長的老婆是個膀闊腰圓的婦人,頭上纏著藍底白點的頭巾,瞧著就怪嚇人的。她先是對著鎮長發了一通火,“死老頭子,一大清早又跑去哪裏鬼混了。”

話音落地,又見自家男人身後跟了一個模樣清雋的小書生,小書生長的白淨,乖巧,隻身子單薄了些,一瞧便有不足之症,心下更是多了幾分疼惜之意。

鎮長氣的吹胡子瞪眼,“死老婆子,沒見到有客人來了嗎?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在外人跟前多少也給為夫留點麵子。”

許是當著程宴平的麵兒,不覺連說話都文雅了起來,還用起了為夫二字。

“這位是內子,你喊張嬸就行了。”

程宴平恭敬的喊了一聲,張嬸高興的跟什麼似的,作勢就拉住了程宴平的手,跟著就是一連串的問題。

“小後生是哪裏人啊?”

“今年多大了啊?”

“可曾娶親?”

程宴平一張臉窘的通紅,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被鎮長給拉去了書房。

“我跟宴平有要事相商,你囉嗦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去泡一壺茶來。”走了一段似是怕自家婆娘不知泡哪種茶,又巴巴的叮囑了一句。

“就泡去歲胡商從關外帶來的高山茶。”

說著便擁著程宴平進了書房。鎮長的書房不大,當中一張掉了漆的木桌,桌子上擺著筆墨紙硯,一旁的木架上擺著些小玩意,並幾本書。

鎮長慌忙將鋪在桌上鋪開的紙收了起來,有些局促道:“練筆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見笑,見笑了。”

程宴平隻來得及瞥上一眼,鎮長的字很是端正,方方正正,中規中矩。

說話的功夫,鎮長已經取了一卷紙,“宴平,你要多大的?我給你裁。”

隻是個一進的小院子罷了,用不著多大的紙張,且隻是畫個大概,回頭好讓工匠師傅們知道就行了,程宴平接過紙卷,親自裁了一塊。

紙不是頂好的紙,有些粗糙泛黃,筆和墨跟他之前用的也相差甚遠。

可程宴平卻絲毫不受影響,端坐在書桌前,垂眸認真的畫了起來。早年間他因病整日困在家中,為了打發辰光最喜寫寫畫畫,花鳥魚蟲,建築人物都曾畫過,雖算不得大師,可卻也頗有水準。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光從程宴平的坐姿,和運筆的力道,便可見一斑,鎮長便讚許的點了點頭,又見他下筆純熟,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將小院的輪廓勾勒出來了。

鎮長正瞧得出神,恰逢張嬸端著泡好的茶進來,忙遞給她眼色。張嬸隻白了他一眼,放下茶便出去了。出了書房後才嘟囔了起來。

“死老頭子,整日裏神神叨叨的也不幹些正事。”

書房裏落針可聞,程宴平畫的極為認真,將草圖一氣嗬成給畫完了,擱下筆的時候,耳旁傳來了一道驚呼聲。

“妙,妙,實在是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