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 / 2)

“咯哆囉”

雞鳴聲響起的時候,趙吼睜開了眼。短暫的失神後,才發覺懷裏多了個人。

男人蜷縮在他的懷裏,小小的一團。

趙吼一偏頭就看到程宴平的睡顏,男人睡的安穩而乖巧,仿佛跟昨晚那個跳到他背上,在他耳旁溫聲說謝謝的人不是同一個人似的。

男人的睫毛長而卷曲,許是夢到了什麼好吃的,盈潤的唇瓣砸吧了兩下。

趙吼的目光定在了他紅潤的唇上,鬼使神差的伸出了食指。

指腹碰到唇瓣時有著驚人的柔軟,就在他晃神的時候,懷中之人說了幾句聽不清的囈語,嚇的他連忙收回了手指,然後逃也似的下了床。

天陰沉沉的,飄著細雨。

他喘息著,健碩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全身上下似有無數的熱流奔湧而下,他煩躁的走進了雨裏,打了一桶水上來,兜頭澆下。

井水冰涼,可卻澆不滅體內的熱浪。

他一定是病了。

否則怎麼可能會夢見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會對一個男人產生別樣的想法?

他又澆了兩桶水,體內騰騰作怪的熱才漸漸退去。

他沉著臉去了廚房,生了火之後,又從櫥櫃裏取出裝豬油的缽來,用勺子挖了一大勺放進鍋內,鐵鍋慢慢燒熱,白色的豬油漸漸融化。

他將昨晚剩下的米飯倒進鍋裏,開始翻炒。

炒至快熟的時候,撒上少許鹽。

這幾天都要幹農活,早上得吃些抵飽的早飯,豬油炒飯做起來簡單,也很有飽腹感。

趙吼盛了一大碗,蹲在廊下吃的時候,程宴平迷瞪著眼睛從房間走了出來,人雖還未完全清醒,可秀挺的鼻子卻皺成了一團,跟狗狗尋食似的,湊到了他的跟前。

“師傅,你又做什麼好吃的了?”

他眼裏的那點子迷糊,在看到趙吼碗裏的豬油炒飯時頓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繼而有濃濃的高興浮了上來。

趙吼吃飯用的是大碗,碗中的米飯顆顆泛著油亮的光澤,讓人垂涎欲滴,他深深的聞了一口,然後一路小跑著去了井邊洗漱。

洗漱完就衝進了廚房裏,趙吼安靜的吃著飯,程宴平則像是個小白兔似的從他眼前跑過來,又跑過去,除卻飯香味之外,空氣裏似乎多了些淡淡的香甜氣息。

那是程宴平身上的味道。

兩人同床多日,趙吼不可能會聞錯。起初他還以為世家的公子跟女人一樣會用些脂粉,可兩人一屋住了這麼些日子,卻從未見程宴平用過什麼脂粉香膏。

他百思不得其解,男人也會有體香嗎?

程宴平盛了飯,又拿了小馬紮挨著趙吼坐下,他熟練的將碗裏的飯趕了一半進趙吼的碗裏。

“鍋裏的飯我都盛出來了,我吃不了那麼多,師傅你這些天都要幹活,要多吃一點”

他嘰嘰喳喳的說著,跟樹上的麻雀似的。若是放在以前趙吼定會覺得吵的慌,可如今瞧著近在咫尺的白皙臉龐,男人的臉不光白,皮膚更是細膩,即使離得這麼近,連毛孔都看不到。

趙吼悶頭繼續吃飯。

程宴平絲毫沒留意到身旁男人的異樣之處,繼續道:“師傅,拔秧難嗎?”

“插秧呢?”

“插完秧,什麼時候能收割呢?”

他總是有那麼多的問題,趙吼並不是每個問題都答,偶爾撿兩個回一句。程宴平捧著手裏的碗,忽的就覺得這樣的早晨真好啊。

即使飄著細雨也沒關係。

從前他可討厭雨天了,因為下雨就哪兒都不能去了,連花園都不能去,可今天卻不一樣,連如牛毛般的細雨都顯得有些可愛。

在京城的時候,府裏規矩大,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冷冰冰的一點都不熱鬧。

不像現在他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問什麼就問什麼。

等將來若是有機會,他要把族人都請來龍門鎮,可以的話最好是定居在這裏,再也不回京城了。

趙吼先吃完了。

“今兒天不好,你就別下地了。”

聞言,程宴平可不幹了,他昨夜做夢還夢到去田裏插秧呢,他巴巴的望著他,“師傅,我的病都好了,昨兒去挖馬蹄都沒事呢,你就讓我去吧。”

趙吼沒有說話,起身回了廚房。

程宴平三口兩口將碗裏的飯吃幹淨,趁著他吃飯的空檔,趙吼在雜物間裏翻箱倒櫃,好容易尋出來一件蓑衣,雖落了些灰,可還能用,他將蓑衣遞了過去。

“穿上!”

蓑衣原本就寬大,穿上之後行動就更不便了,程宴平可是鐵了心要去學習農活的,自是不願,他剛要開口說不穿,卻被趙吼搶了先。

“不穿就待在家裏,哪裏也不許去。”

程宴平悻悻的,見趙吼轉身過去,便衝著他的背影揚了揚拳頭。

“穿就穿。”

反正到了田裏,他再脫了就是,到時候他人都在外頭了,難不成他還能硬把他趕回來不成?

待穿戴好之後,兩人便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