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2 / 2)

剛走了沒多遠,便見到一個婦人急急的走了過來,遠遠見著縮在蓑衣裏的程宴平便笑開了,“得虧來的巧,要是再遲一步家裏就沒人了。”

他將懷裏兜著的幾個鹹鴨蛋塞進了程宴平的手裏。

“這是自己家裏醃的,拿幾個你和趙獵戶嚐嚐。”

程宴平推脫著不肯收,婦人卻道:“又不是什麼值錢東西,先生若是不收,往後我可不敢再找你幫我寫信了。”

蓑衣本就大,愈發襯的人小巧玲瓏。

程宴平無法,隻得收下,忙又道了謝。

婦人來的快,去的也快。

趙吼瞅了一眼他懷裏的鹹鴨蛋,“送回去吧。”

“哎!”

程宴平轉身就往回跑,跑了兩步又回頭,“那你可不能丟下我自己先走了。”

兩人隔著雨簾,就這麼望著。

見趙吼點頭,程宴平才喜滋滋的跑回了家,將鹹鴨蛋放進櫥櫃後,又匆匆的往回跑,出了門見趙吼立在原地,便高興的跟什麼似的,小跑著到了他邊上。

“走吧。”

立夏已過,氣溫回升。

即使是雨天也不妨事,鎮外的水田裏,就沒有穿蓑衣的。程宴平負氣似的將手臂抬到趙吼跟前,“我就說不要穿,你非讓我穿,眼下別人都在笑話我呢。”

趙吼沉聲道。

“他們是糙慣了的,淋點雨沒事。”說完又睨了一眼程宴平,像是在問“那你呢?”。

等到了田邊,程宴平才發現農活是有分工的。

有人在田裏拔秧,然後用繩草捆好,再由人運到需要種的田裏,他起初以為運秧苗是個簡單的活,可見了才知道這活不簡單。

不僅需要力氣,還需要準頭。

運送之人站在田埂邊,將捆好的秧苗按照差不多的順序扔進水田裏。有時候一排四捆,遇到田稍大些就得五捆,而且別看秧苗不重,正要扔的又準又好,還是需要不小的臂力和眼力的。

“師傅,你忙去吧,我就在這裏看著,絕對不下水裏。”

程宴平似模似樣的舉著手指,對天發誓。

趙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見他似乎是說真的,便去另一邊的田裏忙活去了。

這頭趙吼剛走,程宴平就脫下了蓑衣,卷起了褲腿下了秧田。在拔秧的是幾個婦人,她們手腳麻利,隻眨眼的功夫就是一捆。

田裏的水有些涼,他淌著水走了過去,學著她們拔秧的動作,誰知彎腰使勁的時候,秧苗直接從中間斷了,他整個人不受力跌進了水裏。

幾個婦人哈哈的笑了起來,臨近的那個忙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小後生,拔秧可不是這樣拔的,你得往根的地方使力,這樣才能將秧苗完整的拔起來。”

程宴平聰明,試了幾次之後漸漸找到了竅門。

隻是這拔秧的活,著實辛苦,需要一直彎著腰,且他動作生澀,好容易拔了一把秧苗,用草繩捆的時候又要費好大一番功夫。

幹了一會兒他又去了不遠處的田裏的找趙吼。

趙吼見他渾身都濕透了,瞪了他一眼。

程宴平卻嬉皮笑臉的下了田,“反正都已經濕了,師傅,你教我插秧吧。”

趙吼麵無表情的繼續幹活,沒搭理他。

程宴平又鄭重其事的發了誓。

“我保證,一會兒就回去,下午就乖乖待在家,絕對不出來了。”

趙吼直起腰來,居高臨下的瞥了他一眼。

我信你個鬼。

剛才誰說不下水的,他剛走,這人就迫不及待的下了。

插秧也是技術活,不光得一直彎著腰,也考驗眼力和水平,眼力是秧苗必須得在一條線上,橫平豎直的,還有就是秧苗必須得插|進泥土裏,否則一會兒就得飄起來。

為了不給程宴平善後,耽誤農活的進度。

才到晌午程宴平就被趙吼給趕回家了。

程宴平滿臉的不高興,嘟著唇往田邊走去,剛上了岸發現小腿上趴著一個東西。

他用手一碰,軟軟的,還會動。

“啊”

他嚇的尖叫了一聲,帶著哭音喊道:“趙吼,趙吼,救我,有蟲子咬我”

他這一叫一喊,整個田裏的人都笑了起來。

趙吼便在眾人的哄笑聲裏走到了田邊。

男人站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眼睛紅的跟個兔子似的。

趙吼看了一眼他的腿,男人的小腿纖細而白皙,上頭趴著一個水蛭。

他伸手將水蛭拿掉,一個使力便將人抗在了肩上。

眾人見了又都笑開了。

程宴平的臉燙的都可以煮雞蛋了,他小聲的爭辯道:“師傅,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趙吼卻沒鬆手,箍在他腿彎處的手臂緊了緊。

師傅?

剛才情急之下不是連名帶姓的喊趙吼的嗎?

這會子知道喊師傅了?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