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天, 丁純的感冒終於好了。
阮軟見到她嬌俏可愛的身影出現在教室門口的時候,心裏的驚喜和忐忑交織在了一處。
“嗨!”她見到阮軟,眼睛一亮, 又如同往常一般黏過來, 好似那天晚上發生的不愉快隻是一個半夜的噩夢。
“我一個人待在家裏難受死了,發燒的時候躺著不躺著都想哭,有沒有人哄我……”
父母離婚後, 丁純一直跟著母親。工作日母親要上班, 她當然隻能一個人待在家裏了。
“摸摸你。”阮軟下意識的心軟, 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丁純的肩膀——畢竟她現在坐著, 肩膀往上的部分伸手就夠不著了。
“現在感冒好點了嗎?”
“好多了……但沒完全好!”丁純嘟著嘴顯得受盡了委屈, 身子半靠在阮軟的座位的靠背上,“主要是想來找你玩。”
那模樣可可愛愛的,像極了那個“我的頭很好摸快來陪我玩jpg”的白色薩摩耶表情包。
如果能一直這樣做好朋友該多好啊!阮軟放鬆的心卻忽然因為回憶的閃現而重新揪起。
“那天晚上的事……你不介意了?”
“什麼事?”
丁純一臉茫然。
“噢!”她恍然間回想了起來,神情果斷。
她會說什麼呢?
阮軟心裏五味雜陳。她想聽到答案, 但是當答案在下一刻便會公之於眾後, 她反而害怕起來。
“就是你批評我的作文詳略不得當啊!我當然不會介意,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才這樣說的啊!”
說話時丁純神情坦然,顯然是由衷的認可阮軟的批評, 並對阮軟的敏感反應感到奇怪。
“你還擔心我會生氣啊……怎麼可能嘛!我知道,換成是別人,你根本不會這麼費心費力的幫她看作文的!”
阮軟:“……”
她凝神看著丁純,四目相對了一秒——漫長的像是一個世紀。
“……好吧。”
阮軟終於敗下陣來。
她不知道丁純是不是在裝傻逃避話題,如果不是
,那最好了,說明她那天晚上的生氣隻是口頭說說,根本沒有放在心裏。
如果是的話……說明她很珍惜這段友誼, 不希望,至少是目前不希望她們產生矛盾。
求同存異吧,這可是□□總理的大智慧,阮軟決定接受。
這件事就算這樣過去了。但是她總感覺丁純表現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感情最終還是出現了裂縫——裂了又縫上,縫上又裂開,像是某個從小陪主人到大的洋娃娃逐漸破敗磨損,而主人抱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心態將就著縫合它。
具體來說,丁純從前無條件的信任她,但是現在總會在阮軟和男性同學說話的時候(除非那個人是郝仁),來一句似是而非的陰陽怪氣。
阮軟無辜被懟,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給她戴了綠帽子。
等等……這個主語有哪裏不對(?)
又會在阮軟期中考試成績出來後,按照國際慣例穩坐年級第一的位置,並且把年級第二甩開了十幾分,看似真心洋溢的誇讚幾句,實則話語中滿溢著酸味——阮軟懷疑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晉級了,從像黑葡萄一樣,變成了是黑葡萄,而且還能在三次元中散發出氣味。
最關鍵的是,每當丁純說完這些話,她都會茫然一陣,有時候徹底把話忘掉,有時候想起來了,整個人被愧疚折磨的焦慮,遇見她就撲上來道歉。
阮軟:“……”
我們兩個人中必有一個會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