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那條大惡犬越跑越近了, 脖子上的鈴鐺左右搖擺,發出叮叮哐哐的響聲,猶如熊孩子在架子鼓上一痛亂敲。
在那條大黑狗將要撲到他身上的時候, 阮軟猛然間睜開了雙眼。
嗯?
為什麼狗脖子上的鈴鐺還在響?難道她已經被狗咬死, 入土為安了?
不對勁!
這時候她完全從夢中清醒了,分辨出聲音來自家裏的電門鈴。
好家夥,誰在雙休日的早上像催命鬼一樣的按門鈴啊?
難道母上大人出門買菜又忘記帶鑰匙了?
不對, 昨天母上大人就出差去了, 就算插上翅膀也飛不回這裏吧。
好家夥, 是家裏的客人。
阮軟的第一個反應是, 問母上大人借把菜刀提著出去砍死這個大清早連續按響了一分多鍾門鈴的不速之客。
然而, 剛衝下床她就意識到了自己頭發散亂,身上還穿著睡衣。
“……”
好吧,阮軟向現實生活低頭。
光速換好衣服穿上拖鞋後,她強迫自己換上營業是的禮貌微笑, 打開了房門——
微笑頓時沒了, 換成了揚眉怒目。
“古馳你幹什麼呢?”
門口的古馳頂著兩個與之前同款的黑眼圈, 但眼神卻亮晶晶的充滿著興奮與喜悅。
“我被錄取了!本地最好的藝術學院!”
這個16歲的大男孩忽然放開嗓音大聲吼叫,阮軟倒是比較奇怪, 然而隔壁剛出房門想到小區裏晨練的阿姨卻被嚇了一跳,看向他們的眼神也頓時奇異起來。
現在的小年輕哦,怎麼大早上見麵就大喊大叫。
“哇塞,恭喜啊!”
阮軟感覺耳旁聽到了煙花炸開的聲音,被這個好消息弄的振奮起來。
“我終於可以不用學語數英了!”古馳無法克製自己激動的心情,阮軟觀測他的表情,推理出他下一刻就要留下熱淚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甚至於說一句“不容易呀,革命終於成功了。”
“…
…”聽到自己喜歡的三門主課, 被這樣嫌棄,阮軟的心情有點微妙。
“現在我就和你一樣,有空了可以一直玩耍到6月份,靜靜的看著其他人刷燦爛在6月的全套試題。”
這還沒到三個月呢,古馳這樣單純良善的孩子,就在豪門的竟然中變成了一個學會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的人。
阮軟不由的大為感歎。
“但是!”
興奮勁過去之後,阮軟那被喜悅壓過的起床氣卷土重來。
“你為什麼不能給我發個消息?大早上的跑到我家門口來一直按門鈴,你知道我為了這個門鈴聲做了多久的噩夢嗎?”
自從上個學期連續做了一個月的噩夢遇見史萊姆之後,阮軟對做夢這件事就心驚肉跳,真可謂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啊?對不起啊。”古馳有點莫名其妙,但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像討債的那樣直接叫門並不是什麼文明禮貌的行為,“不過正常來說你不應該被鈴聲吵醒嗎?為什麼鈴聲會導致你做噩夢?”
阮軟抬頭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古馳。這家夥和李想待久了,怎麼思維都被同化了!
不對,但是李想也不會輕易懟人啊。所以古馳這個傻兒子到底是被誰帶壞了?
“你管我呢,因為我睡眠質量差吧!”想起這件事阮軟就落淚了,同時還有一點不明不白的心虛,“那個啥……我昨天晚上睡得比較晚。”
古馳看著阮軟眼下比自己稍微清淡一點的黑眼圈,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溫暖。
“我也是!因為今天早上出錄取結果,我昨天激動的整晚上都沒睡著!”
但隨即他又疑惑起來。
“那你是怎麼回事呢?你以前不都是老年人作息的嗎?”
“啊……就是昨天晚上看那個……《神探夏洛克》有一點上頭啊,看到了淩晨4點。”
說起淩晨4點這個數字,阮阮又覺得強勁的困意襲上心頭,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想當場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