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飛馳離開的駿馬,他推開擁擠的人群,獨自離開。

馬的速度並不快,是謝崇硯有意控製。他問程梵:“怕嗎?”

程梵:“才不怕。”

謝崇硯視線落在他的脖頸:“不怕就好。”

程梵抿著揚起的唇角:“我自己也可以。”

兩人的脊背貼得很緊,幾乎沒有空隙。騎馬帶來的刺激感與熱度交融,程梵心情揚著莫名的情愫。

冷冽的雪鬆氣息,包裹著他。

他呼吸控製不住地急促。

一圈很快結束,謝崇硯先跳下馬,隨後伸出手牽著程梵。

程梵漫不經心看著他,拉住他的手,輕穩落地。

發現齊淩的身影已經消失,程梵莫名愉悅。

離開馬廠前,林羽潭提醒謝崇硯:“對了,王叔的任務,別忘記。”

謝崇硯:“嗯。”

回到家才六點,練了會兒舞,程梵洗完澡,下樓準備吃飯,卻沒看見謝崇硯,於是問:“謝崇硯出去了?”

陳叔緩緩搖頭:“謝先生在酒窖。”

程梵不太理解:“在喝酒嗎?”

陳叔顯然知道什麼:“謝先生拿著一張紙進去,今天是謝先生母親的忌日。”

這次程梵沒再說話,手指握著餐具輕輕摩挲,盯著晚餐吃了一小口,便沒再動筷。

夜裏十點,陳叔他們已經入睡,程梵站在酒窖門口猶豫片刻,還是進去了。

裏麵靜悄悄的,謝崇硯在沙發上坐著,眼鏡放在酒台上,擺著三四瓶紅酒。

還有昨晚程梵送他的信紙。

那信紙上的經文,有祈願之意,也是祈禱逝去的親人快樂幸福。

看樣子,謝崇硯看懂了。

程梵擰著眉,走到謝崇硯麵前。

此刻的謝崇硯並沒有醉成一灘,甚至神智看著還算清醒,隻是平日冷冽犀利的眼睛,染上幾分悲戚,神態落寞。

腕表鬆了,掛在手上。

手上的酒杯還剩著一些,夾帶著苦澀的情緒,謝崇硯抬起手一飲而盡。

“再喝該酒精中毒了。”

程梵試圖從謝崇硯手上拿走酒杯,可謝崇硯依然握著,他稍稍用力,謝崇硯的身體被牽引傾斜,馬上要摔到地上。

程梵接住了他。

月色下,謝崇硯緊緊摟著程梵的脊背,將他壓在沙發上。

兩人側身而躺。

感受著久違的溫度,謝崇硯雙臂摟著程梵的腰,將下巴搭在他的肩上。

程梵別扭地試圖坐起,可謝崇硯的手臂力量很大,根本動彈不得。

灼熱的鼻息搭在程梵脖頸,他從未和人如此親密接觸。

這時,隨著謝崇硯溫熱的呼吸,一滴滾燙的液體掉落在程梵皮膚上。

他怔了怔,手勁莫名鬆了。

片刻,他小聲道:“謝崇硯,隻借你抱五分鍾。”

謝崇硯忽然笑了:“好,梵梵。”

程梵目光一斂:“…你沒醉?”

謝崇硯這次不再回答。

……

清晨,程梵在沙發上醒來,周圍的紅酒杯已經被清理幹淨。屬於謝崇硯的東西被拿走,看來對方上班去了。

程梵的身上披著輕薄的毯子,裸著腳踝,小腿的皮膚在光下白的刺眼。

細軟的頭發輕輕卷起,程梵穿上拖鞋,悄悄走出酒窖,唯恐碰見陳叔。

跑上二樓臥室,他緊緊關門,心髒跳動得厲害。

昨晚,謝崇硯到底醉沒醉?

好像喊了他的名字?

那封情書,就在寫字台上。

程梵複雜而又緊張地重新打開,回顧這幾天的事情。

謝崇硯應該是喜歡他的吧…

當程梵想將情書裝進信封時,他忽然發現信封最裏側有兩行不起眼的小字,應該是名字落款。

原來信紙上未出現的落款,竟然在夾層嗎?

程梵找剪刀,打算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