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房內,陳二嫂嘲笑道:“娘可真是的,聽見曾家要開私塾了,那高興的喲,也不知道高興啥,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啊。”又很是不滿的說到:“聽聽娘說的那話——你就好好休息,有什麼就喊你嫂子弟妹們幫忙。哼,還要怎麼休息,活都給我們幹了,還要我們怎麼幫忙?還真要我們伺候啊?”
陳二郎無奈的看著自家媳婦,“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慣常是要把話說好的聽點,你聽聽就算了,較什麼真。”
“哼,我就是看不慣,不就懷個孩子,這幅做派,沒有生兒子的命,還天天把兒子掛嘴邊,我看到時候他們怎麼收場。”陳二嫂憤憤的說到。
陳二嫂繼續念叨,“要我說啊,這有的人就是沒有兒子命,老三兩口子就該學學老四兩口子,早點認命,討好討好我們,說不準我一心軟就過繼個兒子給他們呢。”
一想到自己的三個兒子,陳二嫂就覺得自己的腰杆子直的不能再直。心下得意,娘家開私塾有什麼用?娘家再得力不也生不出兒子,以後不還是沒著落。
陳二郎見自家媳婦越說越飄忽,提醒道:“這些話在屋裏跟我說說就算了,可別當著老三兩口子說,他倆發起飆來,我可沒辦法。”
想到陳三郎兩口子的性格,陳二嫂悻悻道,“不說就不說。”眼珠子一轉,又有了新主意,“誒,你說我們把小禾過繼給三房怎麼樣?”
“”陳二郎聽到前半句還以為自家媳婦真不說了呢,結果轉頭又想了這麼一出,“不是說把小禾過繼給四房嗎?你又想些啥呢。”陳二郎是真無語了,“再說,人家還懷著呢,你就這麼確定他們生不了兒子”
“肯定是個女兒!她曾小蓮要是能生兒子我把頭摘下來給她踢!” 陳二嫂打斷陳二郎的話,堅定的說道:“我這又不是亂說,是有依據的!”
陳二郎被逗笑了,“難不成你還會看胎像,能透過肚皮看到孩子是男是女。”
“這還用看胎像?”陳二嫂不屑道,“算上沒養住的三個女兒,三房這一連生了四個女兒了吧,她就沒有生兒子的命!”
聽到陳二嫂說起三房夭折的三個女兒,以及活下來的青杏,陳二郎也有了幾分認同,不過還是很納悶,“你不是向來看不上三房,說老四兩口子更勤勞能幹,把小禾過繼過去,以後也好叫四房多幫襯我們嗎,怎麼改了想法。”
“以前那不是三房有那麼個無底洞要填嘛,有那麼個娘家要補貼,老三再能幹也沒用。再說,老三那性格,把兒子過繼過去,別說指望他幫襯我們了,不扒著我們吸血就該慶幸了。”陳二嫂分析到,“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曾家要開私塾了,以後不僅不用老三補貼,肯定還能反過來補貼老三一家。”
說了這麼一大通,陳二嫂終於說出了重點,“把小禾過繼到三房,小禾就是曾家嫡親的外孫了,那不得接過去讀書。”沒錯,這才是陳二嫂的最終打算。
“小禾也有幾分機靈,去讀幾年書,就算中不了秀才,像老五那樣做個夫子,不比下地輕鬆。”陳二嫂滿心算計,“小禾出息了,還能不幫襯我們,不幫襯他兩個哥哥?”
屋子裏一片寂靜,陳二郎陷入了思考。
普通農家供一個讀書人已是不易,早年家裏要供陳五郎,自然沒辦法供孫輩進私塾。
等不供陳五郎了,家裏幾個孫子年紀也都不適合了——最小的陳禾都九歲了。加之孫輩也沒人展現出驚人的讀書天賦,經曆了陳五郎這個失敗案例後,陳老頭媳了這方麵的心思,再不想這件事。
可是看著陳五郎現如今輕鬆的當著夫子,陳家四兄弟哪裏沒有想法?也就是陳五郎把收到的束脩一大半交公裏,不然有的是紛爭。
現在這麼個機會擺在眼前,陳二郎也心動了,不過還是更理智些,“等三房這胎生了再說。”
陳二嫂見丈夫想明白了,不再念叨,開始幻想以後自己兒子也當了夫子,束脩收到手軟,孝敬自己的場麵。邊想邊笑,隻覺得未來一片美好。
相比二房夫婦的酸言酸語與滿心算計,四房就隻有羨慕了。陳四郎夫婦難得沒有回房就倒頭睡覺,說起閑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