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郎難受歸難受, 該收縮的生意還是得麻溜收縮,糖坊的出貨量一下子少了一半。
幫忙送曾家一行人去省城後,他專門多留了幾天來考察,想著要不幹脆把自家生意做到省城來算了。
觀察完後, 陳三郎很失望, 因為他發現省城的市場被幾個老字號把持得更牢, 要是隻去開個小店賣點零貨沒問題, 規模想大?沒門!
“哎, 我看還是指望小鵬, 讓他給我多留意一下碼頭, 再聯係點行商吧,”陳三郎回家後跟曾小蓮盤賬, 真是越看越愁,“對了,還有我那好兄弟, 得趕緊寫信給他,讓他幫忙再多聯係點生意”
“幹嘛呢幹嘛呢,”曾小蓮看不慣陳三郎這幅樣子,“這兩年咱家也攢了不少錢,別搞得跟家裏快沒米下鍋一樣,丟不丟人。”
“省城可真熱鬧,”回來後曾小蓮還戀戀不忘, 那裏有她娘家人和兒子, 哪裏放得下, “我都恨不得搬到省城去算了。”
“誒,還真可以,不然我帶著青杏去省城住算了, ”曾小蓮躍躍欲試,“換個環境對青杏也好一點。”
“想什麼呢!留我一個人?”陳三郎怒了,自己為了這個家努力掙錢,媳婦居然想拋棄他,還有沒有天理了!
“那讓你一起去省城又不願意。”曾小蓮嘟噥。
“我心裏有數,”陳三郎安撫媳婦,“我難道就舍得兒子?可以後兒子肯定是一心讀書,咱們不多給他攢點家底怎麼行?”
“咱們家底攢厚一點,以後兒子當了官,就可以做個一心為民的好官,不用像現在那個蘇縣令。他那一大家子,在收蘑菇的事上鬧出多少笑話?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錢?”說到這,陳三郎不屑一笑,“當官不說一定要當成李尚書那樣,也不能當成蘇縣令這樣啊!”
“咱兒子以後要當清官、好官,又不能讓咱孫子們受委屈,可不就得我們現在多努力。”
“也是,”曾小蓮歎氣,“還有青杏,年紀被耽誤了,就得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都要錢。”
“再幹兩年,我們就去省城。”想到這些陳三郎覺得自己又幹勁十足了。
“對,我已經拜托娘和弟妹在省城幫我多注意了。過兩年,咱們都去省城,離那些黑心肝的人遠遠的。”曾小蓮也振奮起來。
“不過說真的,小遠那孩子可惜了。”沉重的話題討論完,曾小蓮說起閑話來。
“他手不是回複得挺好的嗎?”陳三郎納悶,“不說李尚書出麵請了個老禦醫看,說慢慢養著沒大問題啊。”
說到這,陳三郎又痛心了,“哎,這老禦醫說是從京城退下來後,隻給省城大官們看病。省城那些有錢人都請不出山的,讓李尚書給喊動了,我看小弟說得沒錯,李尚書根本沒事!我好好的生意啊!”
“本來我還想著,要是小遠的手真好不了了,我就跟弟妹提提青杏的事。”曾小蓮倒不是不為李遠高興,就是覺得自己臉皮薄,說得遲了,又給耽誤好事了。
“當初拒絕了弟妹,這事肯定不成。”陳三郎沒想到媳婦還有過這些想法,“再說,李遠不過十五歲就中了秀才,現在連李尚書都很看好他,以後定是前途無量,哎,早年沒把握住,現在”
“當時不是以為他手不行了?”憶及往事,曾小蓮後悔不已,“我原本就想著,他要是不能繼續科舉了,再是少年英才,一個秀才能頂什麼用?最多不過像我爹那樣開個私塾教書,那我們給青杏把嫁妝準備豐厚,也不是不可能嘛,這日子過得好不好,最後還不是看這些俗物?”
“可見真是沒這個緣分!”聽媳婦說完,陳三郎覺得有道理,頓時也懊悔起來,“早知道在縣城就定下來,我這腦子,沒想到啊!”
倆人後悔一番,隻能互相安慰:“沒事,省城好男兒也不少,現在咱們還是好好掙錢吧。”
讓兩人沒想到的是,專心掙錢這件事,很快也泡湯了。
有人告到縣衙,狀告陳家賣的糖有毒,毒死了人!蘇縣令立馬派人來把陳三郎抓去下了大牢。
“誣陷,這絕對是誣陷!”曾小蓮拉著得信趕來的陳禾焦急道:“咱家的糖都是你叔看著做出來的,絕對沒問題。這是有人要害他!”
“會不會是唐家和麥家?”青杏冷靜到,“這是看李家倒了,舅舅又去了省城,覺得我們沒了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