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陳家眾人的加入, 輿論風向總算開始轉變。鬧事的罵奸商,陳二嫂就罵黑心肝、負心漢,毒死自己婆娘來坑錢。
陳二嫂吼得最大聲的是:“糖大家都吃過,又不像藥黑乎乎的, 都能毒死人了, 那得多不對勁, 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聽了這話, 圍觀群眾冷靜些許了, 有那好事的問起來:“對啊, 你說你媳婦喝了糖水就沒命了, 那糖得有多毒啊?你真看不出不對勁?”
“沒天理了,那糖多金貴啊, 就算喝起來不對,俺媳婦也舍不得吐!現在俺媳婦都死了,還要被潑髒水, 你這潑婦跟奸商是一家人,我打死你給俺媳婦賠命!”說著,男人朝陳二嫂撲去。
陳大郎等人能眼看著?於是一場混戰就這麼開始了,不過顯然陳家人占上風,畢竟他們是為親人出頭,都是用盡力氣,而那男人雇來鬧事的都是一幫閑漢, 跟著起哄一下掙點錢就算了, 打架?這可不是說好的價錢!
很快鬧事的除了“苦主”都跑光了, 陳大郎等人聽到喊聲說捕快們來了,放下兩句狠話便快速離開了。
男人也怕捕快真把自己抓起來,起身拍拍灰跑路了, 心想縣城這麼大,明兒他換個地鬧也一樣的,反正給他錢的人隻說鬧得越大越好,一定要全縣都知道,也沒說非死磕這兒不是?
不過第二天他發現自己失策了,他發現無論自己到哪哀嚎,陳家人都能快速趕來,根本鬧不起來!
鬧事的暫時按下去了,陳大郎等人也沒放鬆,每天都在街上轉悠,陳二嫂就不跟著了,在家休息以及吹噓
“要不說,咱家還是我頂用。你們哪,在家還行,出去了,切~沒用!”雖然嘴上說著你們,但陳二嫂眼睛隻盯著陳四嫂,到底諷刺誰一目了然。
陳四嫂被盯的不爽,不過想到這次的事,忍住沒嗆聲——哎,現在她兒子出息孝順,比起早年她是硬氣了,也敢在眾妯娌之間說話了,但是真讓她去外麵跟人吵,那可沒膽子。
陳四嫂就怕自己一開口,會被陳二嫂拉著出去跟人打架,真那樣,她去還是不去?偷偷看一眼曾小蓮,陳四嫂選擇了閉嘴聽著。
“這次真的太感謝二嫂了,”曾小蓮這話說的真心,“不過大嫂和四弟妹、五弟妹我也感激不盡,有大家幫忙,我這個家才沒亂起來。”
陳家來這麼多人,要不是三個妯娌幫著,有下人也忙活不過來,曾小蓮心想,等事情了解了,定要好好感謝大家,嗯,得額外私底下多給陳二嫂個金手鐲。
青杏也是這次才意識到家族、宗族的作用,陳大郎等人來了後,陸陸續續還有一些陳氏族人趕來,幫忙,家裏男人多了,哪怕縣衙那邊一直沒消息,青杏母女也不像第一天那樣覺得慌亂。
青杏母女倆晚上討論起日後如何感謝的話,就說到了陳五郎夫婦:“一開始我見五叔五嬸沒跟著大伯一起來,還以為他倆這次又想躲開呢。”
“對啊,你五叔以前那樣的人,這次得到消息就去聯係以前的同窗,想要一起去見縣令,倒出乎我的意料。”曾小蓮也是很感慨。
陳五郎接到消息就出門去了,陳五嫂便留在家裏幫忙把學生們送走才趕來了縣裏便晚了些許。
“患難見真情。以前你爺總說,打斷筋骨連著脈,讓我們對親人要多包容。那時候不理解,現在倒有些明白老人的智慧了。”
“也不能這麼說,以前爺對兩個堂叔多好?結果這次一個人都沒來。”青杏覺得陳老頭以前的好心都喂了狗。
“哼,以後他們別想沾咱們家半點好處!”曾小蓮也氣,要知道,看在親戚麵子上,他們的蘑菇可都是跟著陳家大房的一起賣,比村裏其他人自己賣貴了不少。
說完這些親戚間的話,曾小蓮又擔憂起丈夫來,“這都過去三天了,衙門也不傳喚我們,也不升堂,到底什麼個情況啊。”
這三天曾小蓮心一直提著,覺得時間過得慢極了,“你舅舅他們也沒個音訊,這兩年家裏怎麼這麼不順!”
“舅舅們還沒到,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青杏安慰道:“六哥昨兒不是說,爹在裏麵精神還好嗎?有六哥在沒事的。”
“這縣令就是個吃白飯的!”曾小蓮咬牙切齒,“這事一查就清楚,拖這麼久一點進展都沒有,真是廢物。”
蘇縣令要是聽到這話,估計得暴跳如雷,因為他還真沒有閑著吃白飯,都死人了,他怎麼可能不調查?
“這事啊,不好搞啊,”縣令摸著下巴跟師爺說話:“仵作驗完了,這婦人的確是被毒死的,也沒有什麼其他病,好像是老鼠藥?你說該不會是糖鋪為了防老鼠,放了老鼠藥,糖不小心給沾上了,讓這李阿牛買了去,最後他婆娘被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