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宇從床上爬起來正看到了這一幕,眼眶一紅,哽咽難忍。

他現在才明白大寶是舍不得錢,大寶是喜歡的。他混蛋,是他把大寶變成了一個愛抱怨的人,反過來卻嫌他磨嘰。

說來說去,都是錢鬧得。

許可第二日剛睜開眼睛就被人抱在了懷裏,鄭宇一遍遍在他耳邊說對不起。許可一巴掌朝他的腦袋呼過去,鄭宇並不疼,嘿嘿笑了:“打我說明你正在消氣中,是不是?”

“滾!”許可掀開被子下地。

“罵我說明你已經消氣了,那不許對我失望了,不許對我們的愛情失望。”鄭宇不要臉地貼上去。

許可不是好眼神地瞥了他一眼:“去死。”

“好,絕對服從。”

在鄭宇以為他們的好日子要來的時候,現實就像是窗外的暴雪,殘酷無情。

他的媽媽住進了醫院,以前他的媽媽是慢性腎衰竭,一直靠藥物維持,這次被檢查出了尿毒症。

許可下班回到家看見鄭宇在沙發上抽煙,屋裏昏黑一片,隻有香煙在燃燒著,發出一點紅光。他打開了燈,問:“你今天怎麼下班這麼早?”

“啊,我下午有事,提前回來了。”鄭宇按滅了煙頭,回頭望著許可,把想說的話又憋了回去。

不行,他不能再給大寶這麼重的負擔,他們家的困難不該讓大寶和他一起來承擔。

“我都餓了,你不做飯嗎?”許可朝浴室走去洗手。

“這就做。”鄭宇最終還是沒有說他媽住院了。

第二天一早鄭宇去了醫院,醫生給出了治療方案,在匹配到合適的腎|源前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

他和他的父親都做了配型,沒有一人合適,這樣一來手術費就大大提升了。

夜裏九點鍾,醫院的走廊寂靜無聲。鄭爸爸帶著鄭宇去了樓下的休息廳。鄭爸爸非常的瘦弱,在燈光下一張臉疲憊不堪。

“小宇,你說怎麼辦啊?怎麼什麼事都讓咱家趕上。”

鄭宇滿目惆悵:“會好起來的。”

鄭爸爸歎了口氣:“腎|源找不到前需要錢,找到腎|源又是一大筆錢,去哪弄啊,這個燒錢的病。”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鄭爸爸忽然想到什麼,神色一變:“對了,你在城裏不是有樓嗎?不行把樓賣了吧?”

“不行。”鄭宇一口否決,似乎拒絕的太過幹脆,又說,“樓不是我的,是許可的。”

“當初你不也拿首付錢了嗎?再說你們不是一起還的房貸,怎麼就不是你的樓?”

鄭宇深籲一口氣:“爸,我隻是拿了一小部分。”

“你是不是不想賣樓啊?你不救你媽了?”鄭爸爸沉下臉,“還是說許可不願意?他要真當自己是鄭家人就該幫你。”

“爸,他沒有那義務。”

“什麼叫沒義務?他不是跟你都住一起了嘛!怎麼就沒義務?”鄭爸爸加重了口氣,“遇到事了他就不認了?你看看,你媽都住院了,他連麵都不露,什麼東西。”

鄭宇不願意聽他說許可,麵色變了,語氣很不客氣:“爸,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他不來是因為我沒告訴他。”

他騰地從椅子上竄了起來,胸脯因煩悶而上下起伏著:“你自己說說看,這麼些年了,你和我媽給過他一個好臉色嗎?現在有事了,需要他的幫忙了,你把他當鄭家人了。爸,咱做人能不能摸摸自己的心?”

他還是頭一次頂撞他父親,鄭爸爸瞬間不樂意了,眉毛一立:“你行了,現在你厲害了,為了一個男人你敢訓你爸了!”

“爸,你要明白,就是那個男人,我才能喘口氣!”鄭宇瞪大眼睛,眼圈紅了,“你知不知道,每個月我媽要用多少藥錢,我的工資連房貸都還不起,這幾年一直都是許可在還,就因為給你們打錢,我們今年連供暖費都沒交,那個屋和冰窟窿一樣冷。我們家已經連累他三年了,我們還有什麼臉去賣他的房子。”

鄭爸爸不再說話。

“爸,他不欠咱們的,而且……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別再難為我了。爸,我真的很累。”鄭宇說罷轉身離開了。

他前腳剛走,鄭媽媽拖著病怏怏的身體從角落裏走了出來,直奔病房去了。

鄭宇回到家許可已經睡了,他去洗了澡,進到被窩裏把許可摟住了,扯了他的睡衣,一杆|進洞。

“啊……你抽什麼瘋?”

“我想。”

兩個人完事已經是四十分鍾後了,許可趴在床上說:“這麼晚你去哪了?電話也不接?”

鄭宇滿眼不舍地看著許可,揉了把他的碎發:“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