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來，就是商量一下，我姐跟你離婚的事。哦對了，你們根本沒辦結婚證，那就商量我姐跟你一刀兩斷的事兒。”“我告訴你，陸硯。我知道你發了，要想你姐跟我交割清楚，你必須再給娶個媳婦。否則我就讓你家不得安寧。”沈萬軍看著父親帶來的二叔和幾個堂弟，惡狠狠地說。原來，沈家老爺子是去叫人了，他的弟弟就在隔壁住，他們家兩個兒子，都長得凶神惡煞地。“說，你要多少錢？”陸硯一點也不發怵，氣勢十足地說。“我要500塊。”沈萬軍獅子大開口。他知道，陸硯怎麼可能有500塊。他們家剛蓋完房子，肯定欠了一屁股債。村裏蓋房子的人都是這樣，蓋完房子窮三年嘛。“弟，咱們走吧。那能真的給他500塊錢？咱家也沒有啊。”陸曉春抖抖索索地拉著弟弟的衣服，叫他走。沈萬軍得意地看著陸硯，他知道這小子根本掏不出錢，他要好好看笑話。陸硯掏出500塊錢，還掏出一張紙：“來，錢在這裏！我已經寫好了字據，你給我簽上名，簽完名給錢。從今以後，我姐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沈萬軍一動不動，他沒想來真的。“快給我簽字，不簽字你就是狗！”陸硯激將到。身後，沈家的幾個叔伯兄弟看見了這一切，他們本來是要來給陸硯點顏色看看的，看了半天，也明白是沈萬軍的不是，就都抱著胳膊，跟看戲一樣圍在周圍。沈萬軍已經騎虎難下了，他隻好簽上了字，接過了錢。沈家弟兄裏的老大，啐了一口吐沫，帶著幾個弟弟走了。如果是換親，那麼雙方都是合情合理，沒有什麼好指摘的。如果一方要退親，那自然另一方要給出補償。可沈家一分錢也沒花，就娶了媳婦，再怎麼說，也不可能要500塊的彩禮。所以，沈家兄弟看沈萬軍做事如此沒有膽氣，也替他丟臉。陸硯盯著姐姐，收拾好東西，兩人就這樣回了家。“媳婦，你真的要走？”沈萬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走難道被你打死嗎？”有弟弟撐腰，陸曉春的聲量也高了起來。“姐，都收拾好了嗎？”陸硯看著姐姐。“走吧。都弄好了。”陸曉春深深地望了沈家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第二天，帶上了劉向軍，陸硯去了郵電局，跟工作人員說要安電話。郵局的人拒絕了他：“個人開電話線路，是要打申請的。單位上還好說，你一個農民，安什麼電話？”陸硯不明白，為什麼農民就不能裝電話，這不是歧視嗎？再說，又不是不給錢。陸硯正準備跟工作人員理論，劉向軍趕快把他拉走了。“我知道了，硯哥。電話得密集，他才有利潤。城裏人多，裝電話劃算。咱村裏人少，安裝費太高了，他不劃算。”劉向軍勸到：“別得罪他們，要不到時候真不給你裝了，不就麻煩了？”陸硯隻好放棄了在家裏裝電話的想法，走一步看一步。這1個多月，陸硯賣出了30台彩電，5台冰箱，8台洗衣機。平均每台賺600塊錢，扣除送貨費，利潤是2萬5左右。可麻煩的是，他每次接到訂單，都得經過大隊長那關，時間長了，大隊長也不高興了。陸硯知道，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以後總是要弄個經營地點的，隻能盡快成立公司，電話裝到那邊就沒問題了。這幾天，找房子，再加上辦營業執照，把陸硯忙的焦頭爛額。還好，1個多月的流程走下來，終於拿到了營業執照。門麵房也找到了，有100平米左右，主要銷售國內和國外生產的家電，位置就在市政府附近。陸硯找了有剩的叔叔，帶了幾個工人，幫著裝修。佳美電器商店，就這樣開業了。李建德幫忙守店，有活兒的時候再去送貨。每個月開30塊的工資，送一筆給5塊錢。一個月掙到60多塊，李建德心裏高興的不得了。陸硯知道，這個時期，有門路的人都在走門路，所以目前這條線，也不保險。他想著，先開個店，賺點本錢，再開公司。不僅是李建德姐姐姐夫那邊，他也在開拓自己的渠道。他每天晚上都在附近貼廣告，電線杆子上，單位大門口，到處都貼。看到有人來問：“幹什麼的？”他轉身就跑。那些人，腿腳沒他快，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撕下了他的廣告。在多重努力下，開業之後，他的生意比之前好許多。但他知道，這種狀況不可持續。他能賺錢，別人也能賺錢。現在他還能穩賺，是因為規模還不大。接下來，他打算在電視上打廣告，到時候人會越來越多。如果以後規模大起來，一傳十十傳百，都知道有這條門路，他就做不了了。真是愁死人，規模不大賺不到大錢，規模大了，大家都聞風而來了。所以，他現在要做好準備，跟時間賽跑。這天正是黃道節日，陸家要搬進新房了。陸家四間房，除了樓下的堂屋，姐姐和妹妹一間臥室，母親一間臥室，陸硯和沈清溪一間臥室，正好夠住。原來，自己蓋的房子，一間臥室足有30平方左右。擺下兩張床綽綽有餘。母親腿腳不好，住在樓下。上麵兩間房，又分別隔了兩間房，一間15平方。妹妹和姐姐的臥室，其實是一個套間，妹妹住外麵，姐姐住裏麵。“硯娃，這個臥室正好。”姐姐看著弟弟準備的臥室，裏麵有最新式的衣櫃，還有結實的木板床，開心的很。而妹妹的房間，一個兒童書桌特別顯眼。“哥，這桌子正好。我們同學都趴石頭上寫字，我卻有自己的書桌！”妹妹開心地說。另一間是陸硯和沈清溪的臥室，陸硯住外麵，沈清溪住裏麵。雖然同居一室，但互相並不幹擾。方秀英雖然有點不滿兒子兒媳仍然分房，但他們畢竟在一個大套間，也沒有多說。她知道，兩人慢慢培養感情，還是有希望在一起的。沈清溪也有點忌憚陸硯住在外麵，但陸硯之前說了：“清溪，我這樣做是為了堵我媽的嘴。你放心，我在外麵，絕不進你的房間。”陸硯說話算話，雖然沈清溪的臥室隻有15個平方，但陸硯幫她打了兩個頂天立地的書櫃，還給她打了一個寫字台，旁邊還放著一台縫紉機，可謂用心良苦。看到陸硯如此有心，她隻好默許了陸硯的安排。關於經營策略，接下來，陸硯打算在縣電視台電視台做廣告。那時候哪裏有什麼廣告公司，陸硯隻能自己想詞。那天，他回到家裏，想到好幾個廣告詞。“清溪，你看這幾個廣告，哪個比較吸引人？”陸硯拿著一張紙，問沈清溪。“佳美佳美，彩電冰箱，有了佳美，家家都美！佳美電器，質優價廉！佳美賣電器，家家都滿意！”沈清溪一邊念著，一邊笑出了聲。她是高中畢業，有自己的審美。在她看來，這些廣告詞都太俗了。“怎麼了清溪？”陸硯不解地問。“感覺像順口溜。”清溪嫣然一笑，把陸硯看愣了，他有些發窘。“看我幹什麼？我臉上有字嗎？”沈清溪有些羞澀。“啊，這個，”陸硯結結巴巴：“清溪，像順口溜就對了。你聽說過大眾傳播學理念嗎？越是庸俗的東西，越容易傳播。你看，京劇那麼高雅，可聽得懂的人少，自然就很難傳播。而二人轉那麼低俗，但傳播的可快了。我就想問，這幾個順口溜那個比較順？”陸硯說出了長篇大論。沈清溪聽他說的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內心也讚同了。思索一番，她說：“佳美賣電器，家家都滿意！這個好像順口一些。”陸硯點點頭，他也喜歡這個。“清溪，我這裏有個東西，你幫我保管一下。”陸硯交代。“是什麼？”沈清溪好奇地問。“我的賬單，還有合夥人。”陸硯說到。沈清溪翻開賬單一看，幾乎要暈厥。短短一個多月，賬上已經有5萬多的收入了。她真沒想到，這個小店這麼賺錢。“這麼多錢？不過，這人是誰啊？”沈清溪指著“範啟明”和一串電話，問到。“這是我合夥人，以後如果有事，可以找他。”陸硯簡單地說。沒多久，縣裏的電視台開始播佳美電器商店的廣告。雖然隻是短短30秒鍾，連喊三遍“佳美賣電器，家家都滿意！”，但這簡單粗暴的廣告，居然也有不錯的效果。廣告做了之後，有不少人慕名而來。時間長了，縣城裏的人都知道，佳美電器，有熱門的進口家電，價格還實惠。短短一個多月，要賣電器的人，把小店的門檻都踏破了。縣城難道沒有賣電器的地方嗎？其實也是有的，縣百貨商場也賣電器。但是，第一那裏的售貨員自認是國企員工，旱澇保收，服務態度拽上天。顧客問問題，售貨員愛理不理的。而佳美呢，陸硯那張嘴，能把普普通通的一個東西，說的天上有地下無。顧客還沒問，就知道這個電視機的優勢，那個冰箱的性價比。而且，去那裏買東西，有凳子坐，店裏還準備水果點心。第二，縣百貨賣出去的電器，你得自己拉著班車或三輪車，運回家去。而佳美呢，有專門的送貨員，買完了送貨員給你送上門，還幫著調試好。最關鍵的是，佳美的價格，比百貨公司要便宜10%左右，這誰頂得住啊？反正都是保修的，到佳美買好像更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