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似乎陷入了僵局。
的場灼推開窗戶朝著庭院張望,不遠處是一家正在營業的花店,不過因為這附近剛剛疏散過一批孩子的緣故,顯得門庭冷落,生意蕭條。由於咒力的殘穢並不是很明顯,為了防止恐慌進一步擴散,輔助監督們並沒有立即疏散當地的住民。
“我去那邊問問情況。”
他說:“乙骨同學打算一起去嗎?還是說你想再在這裏看一看?”
“我……”
乙骨憂太條件反射地想要點頭答應,但這一刻,唯獨他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卻縈繞在耳畔。
[憂太。]
是裏香的聲音。
並非是變成了咒靈的祈本裏香那有些失真的聲線,而是真正的、記憶當中的,從來沒有遺忘過的聲音。
“我再在孤兒院裏找一找吧!”
少年猶豫了一下:“不過,灼前輩沒聽到什麼聲音嗎?”
“聲音?”
的場灼訝異了一下:“並沒有……因為咒力特性的緣故,咒靈一般都很討厭待在我附近,某種意義上這種體質也很不方便偵查呢。不過乙骨同學注意安全喔,在四國這裏讓裏香完全顯現的話,我的立場會很難辦的。”
他倒是不擔心乙骨憂太是否會有生命危險——這個世界上能對特級咒術師造成生命危險的對手屈指可數,而祈本裏香的保護範圍更是嚴絲合縫。
倒不如說更令人擔心的是,這間年久失修的孤兒院是否能撐得住裏香的一拳。
花店的裝潢很溫馨,除了賣花以外,還售賣些四國特產的漆器,還有旅遊伴手禮之類的明信片。
店主是個很年輕的小姑娘,臉上被曬出健康的小麥色,見到的場灼推開店門之後,發出了誇張的感歎聲:“歡迎光臨!哎呀,沒想到今天會有客人呢!”
抱著沒有客人的心態,卻還在堅持營業嗎?的場灼一抬眉毛,打量著店裏的裝潢。店主姑娘坐在櫃台後麵,手機撐在托架上,屏幕裏正在播放著偶像綜藝,有個身高一米八的女藝人正衝著屏幕一歪頭,擺出姿勢發出“小高田光波”。
“打擾了,我是來這裏……”
“我知道!你是那種,聖地巡禮的遊客對吧!四國八十八靈場,一共八十八座寺廟神社,全部都要去一遍挨個打卡的那種!”
對方睜大眼睛:“不然不會穿成這樣嘛!”
的場灼:“……”
都說了,羽織和馬乘袴對他來說是像工作服一樣的東西,歌姬明明也是這麼執行任務的,但遭到吐槽的次數明顯要低於他。
“我是個自由職業者,寫小說攝影為生的。”
的場灼幹咳一聲,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給自己捏造身份:“服裝隻是方便取材尋找靈感而已……啊對了,我路過這裏的時候看到附近有個孤兒院,那裏沒在營業?”
店主托著腮:“啊,是,因為最近發生了小孩子走失的事情嘛,本來之前還有些孩子喜歡來我店裏玩的。”
“能詳細給我講講嗎?”
的場灼顯得很有興趣。
但對方的態度一般,一撇嘴:“……什麼呀,還以為是來買東西的客人呢。”
的場灼視線在店裏逡巡了一番,伸手從貨架上取下來一個漆器茶杯,“幫我把這個包起來。”
“什麼?這可不便宜!我家祖上就是製作純手工漆器的哦!”
“我看過價格了,會付錢的——您這裏支持郵寄嗎?可以的話,麻煩幫我發快遞到東京。”
“攝影師收入這麼高的嗎!不愧是東京人!”
一番大驚小怪之後,的場灼重新給自己拖了個椅子坐下,笑眯眯地撐著下巴:“現在可以跟我聊聊天了吧?放輕鬆,我隻是方便寫作取材而已,畢竟這種藝術創作總是需要靈感來源的嘛。”
“孤兒院也好,當地的故事也好,覺得值得一提的事情,請您都盡量告訴我吧。”
買了東西以後就是高貴的消費者,顧客就是上帝,小姑娘的態度立刻就好了不少。
“從哪裏說起呢……”
她轉著眼睛想了想:“啊,失蹤的一個孩子,其實之前來我家店裏買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