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話,吳甬心結解開,高興的道:“太好了,我現在去收拾行囊,明日就回龜慈。”
看著吳甬一臉喜滋滋的離開,方靖走過來,說:“我看少將軍給他吃得不是定心丸,倒像是一顆糖。”
李陸負手而立,抬眸展望著校場上奮勇操練的士兵,喟道:“朝廷任了郭元振,我這緊懸的心終於是踏實下來。”
“這些時日,少將軍為了安西軍,一直在公主府和相王府間斡旋,費盡了心力。”
李陸道:“連吳甬都知道良禽擇木而棲,我難道就不知愛惜同生共死的將士?大唐的西垂之所以能有如今和平的景象,那都是將士們背井離鄉,浴血拚殺換來的。如果我把他們交給一個奸詐貪婪、心術不正的人,隻會讓將士們寒心,將士如果丟掉士氣,如何守護大唐的疆土。”征戰多年,李陸知道將帥的能力決定著軍隊強弱,將帥的好壞關乎著戰士的生死,將帥的操守保障著疆土的安危。他不能把自己的精兵強隊交給一個德行敗壞,氣節毫無的人管轄。
“有一點,我想不明白,如今武三思霸占朝政,自己也掌權不少府兵,為何還戀棧邊陲的安西兵?”
李陸微微冷笑,道:“長安府兵雖多,可是多年來疏於戰陣,早已不複當年。而安西軍不同,雖然隻有兩萬鎮兵,但配備精良,且經受過多次戰陣的曆練,個個能征善戰,是大唐部隊的精銳。武三思先革職田揚名,之後將我困於長安,他太想得到這隻軍隊,也正因如此才露出了馬腳。否則,我也猜不到他有這麼大的野心和布局。”
方靖了然:“好在將軍已有防備,及早聯合了太平公主和相王府去說服皇上更換人選,才讓武三思的詭計失了算。”
“公主殿下與武家一直貌合神離,說服她不難。隻是從前與相王府未曾有過交集,這次多虧了臨淄王,若不是他一再到相王麵前懇請,單憑鎮國公主府一家,是無法撼動皇上的調令。”從前,他聽從太平公主的指遣,從不涉及政論,隻想守好大唐疆土。而這次他為了那些與他同生共死的將士,必須得主動提出自己的論見,好在不僅得到太平公主的稱賞,還指意他去相王府尋求幫助。李陸也因此結識了李隆基,同是李家子孫,兩人誌趣相投,惺惺相惜。李隆基欣賞李陸的少年意氣和赤膽忠心,李陸欽敬李隆基的睿智沉穩和皇家風範,特別是神龍政變後,李陸留在了長安,二人往來更加密切。
那日在相王府,李隆基一口應承下來,說定會鼎力相助,更是拍著他的肩膀,義正言辭的道,“大唐的邊陲隻有將軍和郭都督這樣正直無私,能征善戰的將相駐守,才能定國安民。”
對比相王府的篤定,公主府的優柔反倒讓李陸的心境起了一些疑慮和堪憂。他在心裏告訴自己,他既不當公主的車,也不是相王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