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溫暖,身上也是暖洋洋的,像是泡在了溫水裏。

虺司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了屋頂破出的大洞。

一隻麻雀落在了破掉的屋頂上,低頭看了一眼下方,又撲騰著飛走了。

虺司動了動指尖,碰到了一片柔軟。

對了——

好像有隻蠢兔子闖進來了。

虺司眼瞼微微一顫,低頭看了過去。

小丫頭抱著他的腰,正睡得安穩,還微微打著呼嚕,估計是丹田裏的靈力快要枯竭,兔子耳朵和尾巴都露了出來,細小的絨毛很軟。

虺司盯著白絨絨看了一會兒,這才伸出手,猛地在那對兔耳朵上掐了一把。

“嗷!”

小丫頭一聲慘叫,捂著耳朵從地上彈了起來,神情還有幾分呆滯。

白絨絨逐漸回神,耳朵上還存留著些麻麻痛痛的感覺,坐了一會兒,白絨絨的視線漸漸落在了麵前虺司的雙腿上。

“在看什麼?”男人低沉嘶啞的聲音傳來。

白絨絨猛地挪開視線,迅速搖頭,連帶著頭頂的那對兔耳朵也跟著晃悠,“沒看什麼!”

虺司冷笑一聲,撐著身子站了起來,聞到了自己身上濃重的血腥氣,眼中迅速閃過一絲嫌惡,看向還坐在地上的白絨絨。

兔子瞪著那雙紅色琉璃般的眼睛,皮膚很白,尾巴上染上了血跡,手上也有著幹涸的血漬。

虺司俯視著她,“你是怎麼闖進來的?”

白絨絨一顫,耳朵立了起來,有些心虛,“就……不小心。”

“不小心?”虺司眯了眯眼,“我可是提醒過你,不許亂跑。”

白絨絨咽了一口口水,眼眸躲閃。

虺司在白絨絨麵前半蹲下來,眉峰微微一動,“違背了我的命令,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

白絨絨:!

雖說她確實是從那個山洞裏跑出來了,可昨晚她不也幫了忙嗎?

怎麼說也是有恩於他的吧!

但講道理肯定講不通。

虺司冷笑一聲,正要開口,卻覺得自己的衣角被輕輕扯了扯。

虺司一頓,低頭看去,就看見小丫頭紅著眼眶,伸出手正小心翼翼的扯著他的袖子,兔子耳朵耷拉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虺司的心情突然又更好了一點。

虺司伸手摸了摸白絨絨的頭發,恍然覺得這頭發比兔子毛也差不了多少,同樣的柔軟。

“不過我今日心情還算不錯,就饒了你這一次。”虺司說道,看到小丫頭眼睛迅速亮了起來。

“但你果然還是沒把我說的話放在心裏。”虺司勾了勾唇,“我可告訴過你,在我麵前,不準變成人形。”

白絨絨一愣,焦急之下,脫口而出,“這次是特殊情況!”

虺司挑眉,站了起來,“特殊情況?”

白絨絨求生欲爆棚,“如果不變成人形,就沒有辦法幫你了!”

虺司盯著白絨絨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幫我?”

“對啊。”白絨絨抬頭看著虺司,指尖卻心虛的摳了摳衣角。

虺司沒有開口。

他能察覺到這一次和以往的不同。

以往月圓之夜過去,他身上斷裂的筋骨都需要一段時間來恢複。

可這一次,他的丹田充盈,靈力也很幹淨,身上更是絲毫無損。

虺司將落在肩頭的發拂到了身後,眼中多了一絲冷意,“果然還是吃了你吧。”

白絨絨猛地瞪大眼睛,背後冒出了一陣冷汗,卻又看見麵前的男人笑了起來。

“別緊張,我隻是開個玩笑。”

白絨絨:“……”

真好笑。

一旁的大門猛地被推開,兩頭雪白的狼跑了進來,迅速化成了人形。

白絨絨一看見他們,便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月咆和月嘯臉上都有些冷冽之氣,和平日裏打打鬧鬧的樣子不同,這是殘留的野性氣息。

“大人,昨晚有靈靜山的弟子闖進來了。”月咆說道,看到一旁的白絨絨,微微一頓,又迅速挪開了視線。

“靈靜山的弟子,到我死亡穀做什麼?”虺司閉了閉眼,走到了一旁的柱子前,伸手按住。

“那人說是來找她的師妹回去的。”月咆說著,伸手指了指地上的白絨絨,“就是她。”

虺司動作一頓,輕笑一聲,柱子上的花紋開始慢慢碎裂,地上的血跡還有狼藉開始漸漸消失。

白絨絨卻沒有心情去觀賞這奇異的一幕,隻覺得自己心跳越來越快。

伏裳師姐居然是來找她回去的?

虺司轉過身,“沒想到靈靜山裏居然還有那麼一個有良心的。”

白絨絨回過神來,從地上蹦起來,“那我師姐怎麼樣了?你們不會……”